“鸾炜,你们可来了。”穆舟早就到了,一见到鸾宓就开心地凑过来。
楚玄曜这次设宴并没有在二皇子府,而是在他京郊的别庄设宴。几乎所有京城里的王孙贵族都来了,楚玄曜一向喜欢风雅之事,这次举办的也是曲水流觞式的雅聚。
鸾宓和叶绾绾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贵女们的脸都蓦地红了。
鸾宓穿着一身白色锦衣,衣襟下摆用墨色勾勒出细竹青衫,清雅且精致,全身除了一块玉佩之外再无其他饰物,却比现场任何人都耀眼。
“鸾炜,我们入座吧。”穆舟见到那些打量的目光,当下有些不喜,拉着鸾宓就往座位上走去,叶绾绾也走到苏以柔身旁的位置坐下。
很快, 楚玄曜这个主人公也出现了,宴会正式开始,丝竹歌乐也随之响起。
“子皓,鸾炜,没想到这次能够把你们两个凑齐。”楚玄曜看着左右两边的单秋和鸾宓,笑得一脸温润。他长相俊美,气度风流矜贵,温和可亲,在朝堂之上拥护者不少。
“往日里每次办宴席,不是少了子皓便是少了鸾炜,如今可好,整个京城中女子最想嫁的两大美男都被我请来了。”
子皓是单秋的字。在大楚一众还未成亲的男子中,最受闺阁小姐青睐的,并不是楚皇的一众皇子,而是单阁老的小孙子单秋,和威王世子叶鸾炜。
这两人鲜少有交集,却经常被旁人放到一块讨论。因为他们虽然关系一般,共同点却不少。都出身尊贵,相貌出众,并且年纪轻轻就都有所建树,是京城权贵圈子里都难得一见的才俊。
单秋正值弱冠之年,便已经是户部左侍郎,祖父是两朝阁老,母亲是成嘉县主。
他最近办的几次差事都得到了楚皇的嘉奖,官位更是一升再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单秋的官场生涯绝不会止于户部,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大楚北接陈国,西临雍国,南边跟一些夷族接壤,东部沿海,时常会有贼寇登岸洗劫村庄。
叶鸾炜年纪还要比单秋小上几岁,就已经跟着威王上了好几次战场,平定了几次因与陈国,雍国有摩擦而引起的战争,将夷族贼寇打得不敢来犯,成为了边境百姓口中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
自古佳人爱才子,美人爱英雄。更别提这两人都是御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尤其是叶鸾炜,他受宠的程度,连几位皇子都比不上。
“你们平日里多有忙碌,今日本皇子设宴,你们便权当放松了。”楚玄曜笑着朝众人举起杯子。
“谢殿下。”席中众人也举起了杯子。
宴席的不远处有一片杏林,如今气候回暖,摇曳枝头的花苞已经有了绽放之势。满桌的清酒散发出冷冽的香气,与杏花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使人醺醺然欲醉。
“鸾炜,这几日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穆舟在鸾宓身边低声说道。
“没有。”鸾宓认真想了想,这段时间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事。
“那我带你和以墨去见识一下。”穆舟得到满意的答复,嘴角噙着笑。
很快,到了大家都最期待的环节,由侍从将一盛满酒的羽觞放置于水中,随波缓流。另一侍从击鼓,当鼓声停下来的时候,酒杯浮到谁的面前,那人就要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表演一个节目,诗词歌舞都可以。
王若烟朝一旁的婢女示意之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缓慢浮行着的羽觞看。
羽觞已经在几个贵子和贵女面前停了几次,那几人都是就着这个宴席或是季节赋诗一首,来这个宴席的通常会提前备好要表演的节目,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大出风头的会精心准备。不想出风头的,或者自身身份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过于抢眼的,也会提前作好几首诗。
王若烟就是精心准备的那一种,她已经将击鼓的侍从给收买了。他们提前说好了,只要王若烟的婢女做出手势,当那个羽觞经过王若烟面前时,鼓声就要停下来。
果然,当羽觞停在王若烟面前时,鼓声停了下来。
楚玄曜抬头一看,唇角带笑,“看来轮到表妹了。”王若烟出身于丞相府,是皇后的亲侄女,也是楚玄曜的表妹。
叶绾绾一看是王若烟,撇了撇嘴,兀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她有种预感,王若烟是有备而来。
一旁的苏以柔见叶绾绾这个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王若烟和叶绾绾都是京城贵女之首,两人却从小就是死对头,都看对方不顺眼。
倒是大家长大以后,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王若烟居然屡次忍让叶绾绾,两人很少再正面起冲突。但即便如此,叶绾绾还是不喜欢王若烟,私下总跟苏以柔说觉得王若烟装。
王若烟款款上前,将羽觞中的酒一饮而尽,“殿下,我愿为大家抚琴一曲。”
她身着鹅黄色裙褂,墨绿色束腰,流苏发萦绕在修颈间,三千青丝衬得雪肌莹润。清秀的眉间带着几分柔弱,却更添风采。
“是王小姐,她居然要抚琴。”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王小姐抚琴,真是意外收获啊。”
王若烟是当朝丞相的孙女,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琴棋书画,从小就信手拈来,琴技更是出众。
因此,一听到她要抚琴,席间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哦?那我们今日便有耳福了。”楚玄曜原本以为王若烟也会学前面几个随便吟诗一首,没想到她居然会选择当众献琴技。
准备妥当,王若烟带着琴上台,她选的曲目是“倾心”。
由王若烟抚琴,她的堂妹王若芝吹笛为她伴奏。一见倾心,便是王若烟对威王世子叶鸾炜的感觉。
王若烟从小就跟叶绾绾不对付,她看不惯那个什么都不会,却被家人宠得跟傻子一样的叶绾绾。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对叶绾绾的看不惯,更多是出于嫉妒。嫉妒她家里人口简单,父亲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的妾室和庶子庶女,嫉妒她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