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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梦里还留有口腔中布满的花生酱和奶油的味道,道尔砸吧了砸吧嘴,从床上坐起来,这个梦好长……

他本能的转动脑袋,还迷糊的眼睛滚动了一下,这里是家,没错是家,对面的是一个半圆形的圆台,上面是抬高了五厘米的一个高台,再上面是藤椅和小憩的躺椅。

坐起身,洁白的被单从赤裸的上半身落下去,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白皙的肌肤,男孩伸了个懒腰,双手回扣,握紧向后伸展。

“起床了,洗漱完就吃饭。”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一道温文尔雅的女声从过道上传来。

“好的……,好的妈妈。”道尔顿了顿,似乎有些陌生于这个词汇。

“起床了。”男孩推了推旁边那个缩起来的雪白小团子,那是哥哥,汤姆挣扎着起身,他摸了摸眼角,那是打湿了被子的泪水,但是细细想来却不记得到底是为什么而悲伤了。

“起床了,要不然妈妈又要不开心了。”道尔刨了刨哥哥翘起来的毛发,爬下床,开始穿衣裤。

那是整齐摆放在床边小柜子上的衣物,白色的衬衣加上马褂,道尔的是米黄色带着黑色花纹的,汤姆的则是黑色带着金色花纹的。

套上袜子,将裤腿塞入小皮靴里面,道尔敞开着衣襟,打开了卧室的门,向着楼下跑去。

“小懒猫,睡懒觉喽。”楼下的餐厅内,一个穿着素色裙子,带着褐色围裙的女人正在准备早餐,她看见跑下来的道尔,给了他一个脑袋嘣,然后细心的系好衬衣最上面的几颗扣子。

“好了,去洗漱,然后来吃饭,记得叫你哥哥。”

早餐是培根,土豆饼,蓝莓酱和炸牛排。

“今天上午是形体课和法语语法课,你们的马术老师离职了,我正在给你们物色另外一个。”

女士将脏盘子放回小推车,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一楼的阳光房,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间教室。

“咽下去这个音节,是的,再轻一点。”女士是一个优秀的教师,或者说那艘游轮上,有好几位优秀的教育家。

她不厌其烦的给两人矫正发音,同时在教导过程中解释每一个词语的发音由来。

不是单纯的读写,而是将词语语法链接起来,让历史,人文和理学可以穿插在其中。

学习是可以很快乐的,下午时分,女士将一层薄纱拉上,遮住直射的阳光。

“去换衣服吧,下午去外面,我来教导你们形体和剑术,应该给你们请一位德文老师了。”

“好的……,好的夫人。”汤姆皱着眉头,最后也没有吐出那个词语,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女士没有说什么,道尔也似乎很自然的接受了哥哥这个不一样的称谓,汤姆的违和感更加剧烈了,就好像即将要刺破破布袋的锥子一样。

下午的太阳很暖和,八九月份的英国气候温和,适合户外运动,女士带着两人来到了还未修整好的户外区域,两个孩子开始在母亲的指导下进行运动。

微微出了一身汗,天色略微暗淡的时候,两人回到城堡,洗了澡之后,就是学校的自习时间,他们的课本被放在早上的小课堂中,道尔在学习血肉魔法的延伸,而汤姆则是在学习晋升的魔药学。

两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违和感,甚至没有魔杖这件事都没发现,只是学习着,道尔也只是无杖变形了一只小鹦鹉在那边的椅子上哼着跑调的歌曲而已。

一天过去,二层的浴室内,水温刚刚好,道尔脱掉衣服扔在门口的脏衣物筐子内,随后跳入巨大的浴缸里,将水洒向还在脱袜子的汤姆。

“别闹了,弄得到处都是。”汤姆脱掉衣物,跨入浴缸,随后被道尔推倒,两人脚对脚坐在浴缸里面,道尔用脚丫抵住哥哥的脚,试图将他抵出去。

等到孩子们睡着之后,女士的笑容开始僵硬起来,然后在虚闪几下之后,她的嘴角裂开,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不像是人类,甚至是哺乳类动物的口腔,到是有鲨鱼的影子。

“草坪要修建,房屋要修缮,还要买几条猎犬马夫,厨师,女仆,不能让女主人干家务啊,你说呢。”女士走入狼藉一片的客厅,这里还保留着大概是战斗的场景。

破损的地板焦黑的。墙面,破裂的玻璃和被撕烂的窗帘,当然最为重要的那朵火焰,它几次尝试去联系自己的主人,只是主人似乎被眼前这个妖人蛊惑了。

小火焰将自己缩成一团,尽可能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只不过依然难逃一劫。

“我可爱的孩子啊,你真是体贴母亲呢。”里德尔夫人走到火堆旁,双手捧起那一团橙黄色的火焰,张开巨大的嘴巴一口咽下,周围的环境瞬间开始扭曲,原本破损的草坪,损坏的建筑体,脏的餐具和浴室里面冒着的热泡全部消失。

远处被道尔封印的腐败之塔的原料开始蠕动,健壮憨厚的马夫,肥硕的厨娘,带着一头银丝的温文尔雅的德语老师,干瘦和蔼的园丁,腼腆清秀的男仆……

仆人们站起来,随后相互看着聚集在这里的众人,最后是那个满脸皱纹的首席男仆率先回过神来。

“放下东西就回去城堡,早上还有工作呢,早点睡。”男仆率先离开马夫则是去了一旁拔地而起的马厩那里,那里有明天马术课需要的马匹,他要提前检查,免得伤了两位小少爷。

马厩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嘶鸣也没有蹄子碰撞地面的声音,马夫走进棚子,开始挨个检查马厩的设施。

他对于那些空荡荡的隔断视而不见,将每一个隔断的插销扣好,然后离开了马厩。

里德尔夫人坐在修理好的客厅里面,一边饮茶一边阅览着手中的报纸,这上面刊登了一次堪称惨烈的海难,一艘从欧洲前往美国的客轮宣告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各国都开始了紧锣密布的搜索,英王世甚至差遣了在附近巡航的军舰加入搜救行列。

这艘游轮上不仅有国际象棋大师,艺术家,教育家,马术冠军,剑术大师,更有好几位权贵。

“夫人。”首席男仆敲门后走入房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请示道。

“辛苦了,早点休息吧。”里德尔夫人将茶杯放下,摆了摆手,这位老人鞠躬后安静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