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宇点了点头,问道: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可有发生了不太平的事情?”
那人点了点头,如实回禀道:
“王的几位叔叔伯伯来闹过几回,意思是先王死了,王又昏迷不醒,他们想要争权,不过都被长公主骂了回去!”
“骂了回去?”
诀宇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
他可想象不到素来温柔如水的端毅长公主骂人的样子是怎么样的。
“是,长公主有勇有谋,属下等这回跟在长公主身边可算是看了眼了,原来姜朝王都的手段竟然如此厉害!”
诀宇笑了笑:
“不然那人也不会筹谋多年,想要将姜朝并为己有。”
“那王还要继续执行先王的计划吗?”
诀宇眉目犹豫了一瞬,没有回答。
“姜朝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那人点了点头,从袖子里要出来一个精巧的竹筒,恭恭敬敬的递给诀宇:
“二王子自姜朝送回来了这个!”
诀宇接了过来,将那小巧的竹筒左右翻了翻,唇角勾起一点温情的笑意:
“真是顽皮,去了姜朝几日便被这些小玩意儿迷了眼睛!”
护卫不明白诀宇的意思,拿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诀宇,但很快又低下脑袋去,低垂着的眸子看着诀宇手指间捏着的那只竹筒。
的确,是个新鲜事物,他在草原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诀宇淡淡一笑,那竹筒在诀宇掌心转了一个花,然后不知道是摁了什么地方,那竹筒上方的盖子便弹了出来,露出里面中空的结构。
诀宇自里头取出来一封信,展开敛着眉头细细的看了一遍,但很快这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了。
“王,二王子有什么消息吗?”
护卫瞧着诀宇面上的神色变化,好奇的问道。
诀宇将信封拢进了袖子里,笑了:
“真是有趣,姜朝似乎有内乱了……”
姜朝京城。
“老爷,咱们这些日子上的为皇后娘娘求情的折子都被驳回了,看来陛下这回是铁了心要给皇后一个教训了!”
国公府内,好容易捱到年下又上了一次请皇帝饶恕皇后的折子,结果连个朱笔都没有,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国公夫人想起那将折子送回来的内侍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便忧心忡忡。
国公爷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折子,突然语气深幽的说了一句:
“其实,娘娘在冷宫里出不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府上难得出了一位皇后,这些年靠着从龙之功和陛下岳丈的身份捞了多少好处,如今他们最大的靠山被困在冷宫中,这怎么能称之为好事呢?
国公爷的脸上神色幽暗,静静地说道:
“前些日子,恒哥儿进了吏部。”
恒哥儿,是国公爷大哥家的儿子,早年间就中了进士外放做了官,政绩倒是不错只是一直不得在朝堂上有寸步之进。
前些日子里,突然被调回了京城,现如今已经做了吏部侍郎了!
国公夫人虽然惊讶,却也不以为然:
“那又怎么样?恒哥儿是你大哥的儿子,又不是咱们的儿子!永哥儿到现在还是白丁呢!”
提起这个亲生不成器的儿子,国公爷便觉得心头火窜起:
“永哥儿?这些年你纵着他惯着他,在外面打着国公府和皇后娘娘的旗号为非作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却连个秀才也没考上,真是丢我国公府的脸面!”
国公夫人自知理亏,声音也渐渐微弱了下去:
“这……这不是还有老爷和娘娘吗?永哥儿不喜欢读书,不如直接给他买个官身……”
“真是愚不可及!”
国公爷见与她实在说不通,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永哥儿是他们老来得子,国公夫人难免对着小儿子娇宠一些,从小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的养着,结果养成了一副娇纵不知收敛的纨绔子弟模样。
等到国公爷发现的时候,他们这个小儿子已经被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霸模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而国公夫人也不知道约束管教,往往事情被捅到她面前,小儿子在她面前哭一哭便心软了,要么拿钱打发要么借着皇后的威势威胁,事后小儿子甜言蜜语的说上一通便算是过去了。
然后,他又继续在外面为非作歹,丝毫不知道悔改和收敛。
前段时间,他甚至不长眼睛的惹到了别人家的小公子身上,国公爷在朝堂上被同僚狠狠地参了大个月,后来皇后亲自派了人狠狠申斥了国公府,又将小儿子打到下不了床,这件事情才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如今,皇后在冷宫给不了他们庇护,别看现在朝堂上还没有什么人明目张胆的为难他,这是因为他们还在观望皇帝的态度。
一旦皇帝流露出要废后的意思,国公府便会如大厦倾倒,流沙消散。
可恨国公夫人还是看不清这个形势,丝毫不担心他们的女儿在宫中的情况,只一心想着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前程!
“老爷,大公子求见!”
国公爷气冲冲的走到书房门口,却见小厮捧着一张素雅的拜帖递了上来。
国公爷眉心的怒气消散了几分,有些意外的问道:
“大公子?恒哥儿?他在哪里?”
小厮恭恭敬敬的捧着拜帖,低着脑袋回答道:
“大公子如今在府上后门处等着。”
国公爷扫了一眼那拜帖,丢下一句“备茶”便步履匆匆的往后门走去。
守在那里的婆子远远的瞧见了国公爷,心里疑惑这个时辰国公爷怎么会来这里……
心里泛着嘀咕,可手上还是为他开了二院上的角门,行礼:
“老爷!”
“嗯。”
国公爷自鼻子里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跨步往前走,打开了后门。
后门处站了两个身影,一男一女,都带着长纱坠起的斗笠,一身黑色衣服将脖子以下的部位都牢牢包裹在了里面,甚至连手都拢在了宽大的袖子里,半点肌肤也不露。
国公爷瞧着这两个人,眉毛慢慢的皱了起来,试探着问了一句:
“恒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