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瑶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推开学堂的大门走了进去。
姜若灵和姜若心一愣,没想到姜若瑶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姜若灵率先反应过来,笑盈盈故作亲昵的说道:
“十一妹妹来了!”
姜若瑶矜持的点了点头,抬眸扫了一眼此处学堂。
公主不同于皇子要学史事书策,朝堂论道,更多的学习如何琴棋书画,学习插花品茗,学习掌家驭人。
因此,学习的氛围也相对来说会轻松很多。
皇后便独独开辟了一处院子,将各个精通此道的女夫子请在此处居住,公主日常也是在前庭的一处亭子里教学。
姜若瑶打眼看过去,只见那小亭子里放着姜若灵和姜若心的两处桌子,便吩咐雨葡去屋子里寻一张干净的桌子来。
雨葡依言,却被姜若心拦住了动作。
她一张小脸满是愤恨之色,恶狠狠的瞪着姜若瑶说道:
“你来干什么?”
姜若瑶向雨葡使了一个眼色,笑眯眯的伸出手指在她的手腕处轻轻点了一下。
姜若心顿觉刚刚被姜若瑶点到的地方传来一种酸麻的感觉,手上吃力不住,松开了手。
姜若瑶莞尔一笑,拿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桌子上的灰尘,笑眯眯的说道:
“十姐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此处是母后特意为公主开设的学堂,怎么两位姐姐来得,我就来不得?”
姜若心气血上头,不管不顾的嚷嚷道:
“你当然来不得!贵妃娘娘明明吩咐了你能来!”
一旁的姜若灵听到此话,瞳孔下意识的一缩,看向姜若瑶的眼神明显充满了忌惮,暗暗的拉了一把口不择言的姜若心。
可惜,姜若心正在情绪头上,哪里看得懂她的暗示,反倒是瞪了她一眼:
“你拉我干什么!我又没有说错!”
姜若瑶笑了笑,转而看向姜若灵:
“八姐姐是贵妃娘娘女儿,敢问一句贵妃娘娘是这样说的吗?”
姜若心也扭过头去看姜若灵,满脸的骄傲自得:
“八姐姐,你快告诉她呀!”
姜若灵看看姜若瑶,又看看姜若心,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贵妃是说过不让十一妹妹来学堂的话。”
姜若心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抬起下巴,充满挑衅的看着姜若瑶。
而姜若瑶含着浅浅的笑,意味不明的看着姜若灵,她相信姜若灵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得罪自己的。
果然,姜若灵顿了顿:
“只是那时因为从前十一妹妹身子不好,贵妃娘娘担心学堂的学务杂重拖累了妹妹,便只叫妹妹识字明理就好了。”
姜若瑶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既然妹妹如今有顾医师悉心照料身子,想必已经能够来学堂里和我们姐妹一起了。”
姜若心没想到姜若灵会如此倒戈,一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可是姜若灵再如何不得宠,可也是贵妃名下的公主,她心中虽然气极,可也不敢说半个字。
只能将一张脸憋的青紫,沉着脸色不说话。
姜若瑶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姜若灵躲闪的目光,姜若心敢怒不敢言的憋屈,笑眯眯的在新搬来的桌子面前坐下来。
路过姜若心的时候,用极轻极浅的方式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气大伤身哦!”
说完,也不管身后姜若心的脸色如何难看,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书龛。
很快,三人之间的争执引来了女夫子的提前到来。
女夫子打眼看过去,在看见笑眯眯的姜若瑶的时候,声音顿了顿:
“十一……公主?”
姜若瑶自年幼时就被华才人母女在贞贵妃面前上了眼药,此处学堂上次来还是五六年前了。
所以女夫子并不识得这位因身子虚弱而久未露面的十一公主,以至于语气当中尚有犹疑。
姜若瑶唇边笑容弯了弯,矜持的点了点头,并不再多加言语,反而拿一双笑眼淡淡的盯着她。
女夫子微微一愣,半晌才启唇见礼:
“我……微臣柯琼见过十一公主。”
虽是行礼,可这位柯夫子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被羞辱后的恼怒。
她是宫中有名的夫子,自诩与整日只知道争奇斗艳博皇帝恩赐的宫妃不一样,是这盛世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这宫中谁不因为她的身份要高看她一眼,即便是尊贵如皇子公主,见了她也无不是微微弯腰道一声“夫子好”的。
可是今日姜若瑶并没有主动与她见礼,这便在无形之中提醒了她对方皇家公主的身份,让她不得不弯腰见礼。
姜若心看好戏似的看着这边,柯夫子往日里最是严苛不过,她和姜若灵在她手里百般乖巧尚且还时不时的被训斥一番,连父皇都十分尊崇柯夫子的教学之道。
姜若瑶这个蠢的,初来乍到不知道巴结讨好夫子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夫子与她见礼。
此刻,姜若心倒是十分希望姜若瑶能够留在学堂了,她相信依着柯夫子的脾性,定是好好“教导”她一番规矩的!
连姜若灵的眸中也蒙上了一层不赞同的神色。
姜若瑶却含着笑坦然接受了柯琼这一礼,笑眯眯的说道:
“夫子请起!”
既没有被行礼后的受宠若惊,更没有主动上前搀扶她起身,这位心高气傲的柯夫子眼中的气恼之色更盛。
忍着气起身,柯琼的语气也变得冷冰冰与强硬起来了:
“十一公主为何前来?”
姜若瑶眼睁睁的看着柯琼变脸,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这里不是为公主开设的学堂吗?我过来有什么问题?”
柯琼被她说得一噎,脸上的神色更难看起来了:
“十一殿下数年不入学堂,如今这个年岁早就过了开蒙的时候了,自然算不上我们学堂的学生!”
柯琼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说着说着还挺了挺自己的脊背,一副自有风骨的样子。
姜若瑶笑意愈深,慢吞吞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殿下!”
磕琼见对方无视自己,心中那口气更是激了上来,语气也失了往日的风范。
姜若瑶拨了拨玉佩尾部的流苏:
“夫子好差的记性,当年不是您禀告母后说本宫心智差不足以开蒙,身子弱无法负担学业繁重,建议我先好好将养身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