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多年的亲人……
姜若瑶咂摸着刚刚在张首领口中得来的消息,一头雾水。
想了想,还是想去看看母亲。
姜若瑶踏进屋子里,一眼便看到了母亲苍白的脸色,以及那苍白上面还浮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
姜若瑶跪在梅昭仪的床榻边,关切的握着母亲的手,问道:
“母亲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女儿去叫顾医师来给您瞧瞧,好不好?”
梅昭仪温柔的摸了摸姜若瑶因担忧而生出来的眼下黛青,轻轻的摇了摇头,嘶哑着嗓子说道:
“瑶儿别担心,我只是有些累了,好好的睡上一觉就好了。”
久违的听见母亲温柔如水的声音,姜若瑶差点绷不住的落下泪来。
强忍着喉间的哽咽,姜若瑶使劲的点了点头,让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给母亲留下一处安静休息的所在。
姜若瑶就这样安然的跪在梅昭仪的床榻边,嗅着母亲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看着母亲温柔恬静的睡颜。
直等到梅昭仪的呼吸逐渐平稳,陷入熟睡之后,姜若瑶才慢慢的站起身来,为梅昭仪掖一掖肩头的被褥,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雨葡便在她的耳边小声的禀告道:
“殿下,五皇子来了。”
姜若瑶挑了挑眉,对五皇子的造访倒是没有那么意外。
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嘱咐道:
“母亲现在需要休息,将五皇兄请到我的院子说话吧!”
雨葡一边跟着姜若瑶的脚步,一边压低了声音禀告道:
“殿下,五皇子现在就在您的院子里等您。”
“哦?”
姜若瑶诧异的回眸,不过想到那个传递消息的小侍卫今日站在张首领身后笑得格外灿烂的样子,心下了然,不由得喃喃说了一句:
五皇兄还真是个妙人……
路过绛玉殿大堂的时候,姜若瑶瞧见了几个大箱子端端正正的摆在了大殿上,那箱子后头站了几个低眉顺眼的内侍。
不由得奇怪的问道:
“他们是谁?这些是什么东西?是父皇的赏赐?”
雨葡扫了他们一眼,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们都是五皇子带来的,奴婢也不知道五皇子是要做什么……”
这是她的失职。
原本以为依着她的能力,肯定能在殿下出来之前问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和目的。
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嘴巴那么严,任凭她如何套话,这些人都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表情的低头站在原地,半个字也不吭声。
若不是雨葡能感受到他们的呼吸声,她几乎要怀疑这些人是五皇子用某种秘术炼制的傀儡了。
姜若瑶皱着眉毛,不知道五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姜若瑶就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进门就瞧见五皇子一脸喜色的看着自己。
上前一步便是拱手道:
“恭喜皇妹,梅昭仪沉冤得雪,身份分明,如今又是父皇的宠妃了!”
姜若瑶今日听了好几遍这种话,却始终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身份分明是指什么。
此刻没有外人在场,姜若瑶索性大喇喇的问出来:
“实不相瞒,我现在还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向父皇解释身份一事的,皇兄可曾听说?”
五皇子诧异的看着姜若瑶:
“你还不知道?”
姜若瑶摇了摇头,神色真诚不似作伪。
五皇子微微一笑,将他打听到的事实告诉了姜若瑶:
“昭仪到底是如何与父皇说的我不知道,只是昨夜妹妹让人给我传话之后我便派了心腹的手下人去御书房那守着听消息。”
“一夜都没有动静,直到今日早上父皇恢复昭仪的恩旨传出,恩旨还说了昭仪是左相失踪多年的小女儿,当年借着赵家女儿身份的事情根本就是阴差阳错。”
“那赵辞根本就是个翻脸无情的伪君子,当年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入宫,与他父女相隔太远,又遇上了要去京城寻亲的昭仪。便哄骗昭仪说那是要上京城探亲的马车,说是愿意载她一程,这才让昭仪顶了赵家女儿的身份入了宫。后来贵妃娘娘的族弟游学到了那里,那赵辞见事情隐瞒不住,这才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昭仪身上!如今,那赵辞已经被父皇下令严惩了!”
姜若瑶垂着长长的睫毛,心中翻涌出无数的疑惑。
当初凤仪殿上乱糟糟的,在场的人恐怕都没有听清楚母亲在撞住前还喊了一句话。
据她所知,那位左相除了一位年幼时走失至今杳无音讯的女儿并无其他子女,更没有什么梅昭仪口中的“姐姐”。
而且,那赵辞如果真的有心让母亲顶替他女儿身份入宫,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东窗事发,那赵辞应当明白母亲并没有揭穿他的打算或者底气。
那么,只要赵辞对外宣称他有两个女儿,也不至于让贵妃族弟一眼就看出破绽。
而且,赵太医是母亲同乡,这么多年来念着同乡之谊对她们母女多有照拂。
若是母亲身份有异,那第一个察觉此事的应当是赵太医啊!
可见如今摆在明面上的母亲的身份,有多么的难以令人信服,细细推敲。
可是这些……姜若瑶垂着睫毛,将一众翻涌而上的疑惑都收拢到了自己的心中,含着笑意应下了五皇子的恭喜之声。
然后,姜若瑶才想到了刚刚在绛玉殿看到的那些箱子和内侍,不由得问道:
“对了,刚刚我在殿上看到了几个箱子和几个内侍,听手下的宫女说那都是五皇兄带来的,可不知道五皇兄带他们来做什么?”
五皇兄唇边掀起一缕薄如云雾的笑意,深深的看了一眼姜若瑶:
“对了,一直在恭喜妹妹和昭仪沉冤得雪,还不曾告诉妹妹一个好消息,如今为兄我也可与你一起,称一句同喜同喜了。”
姜若瑶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可目光落在他温和含着笑意的眉眼处时,忽的想起了某种可能,不确定的问道:
“这么快?母亲不是刚刚辩明此身吗?”
五皇子笑得温和:
“父皇自觉轻信他人挑拨冤枉了昭仪,便想着图一个双喜临门的兆头给昭仪添一添喜气,权当是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