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会儿心不在焉,满脑子都被兰宁这两字填满了所有,听不太真切。
兰宁两字,给她带来的心悸,不输兰霄多少。
但若真计较起来的话,似乎也差得远了。
看着洛知知故意嘟起的小嘴,夙兰夜唇角上扬,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兰宁是我妈妈。”
咚一声响,洛知知只觉得一记重锤出击,敲她心坎上,眼睛都瞪大了不少,瞧着傻乎乎的。
兰宁是……夙兰夜妈妈?
夙兰夜见他这副傻样,有点想笑,“你婆婆。”
“你以为是谁?”
“和我牵扯过的女人呢?”
夙兰夜那会儿完全陷入自己的小世界里,也不太清楚他爷爷到底说了些什么,自然也不知道,洛知知那会儿到底处于一副什么样的心情。
对于她这暗戳戳的小心思,很受用。
这会给他生出一种,他被洛知知揣心里的这种感觉来。
就很奇妙。
不过他喜欢得紧。
洛知知脸上大写的窘迫,“哪……哪有。”
“哦~”夙兰夜声调拖得老长,满脸戏谑。
洛知知故作镇定,“真没有。”
也就那么一小点。
她起先以为,夙兰夜也曾这么对过别的女人。
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有过几段感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京都太子爷嘛,想抹去点什么,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
未曾想,竟然是她那未曾蒙过面的婆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话虽这样说,可夙兰夜眼里的打趣,半分不掩。
洛知知以为,夙兰夜会跟她谈谈兰宁,没成想就这么一句,‘我妈妈,你婆婆’给粗略带过了。
他不想提,她也聪明不问。
成年人嘛,谁还会搞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一套。
而夙兰夜不提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提起妈妈,就得提提夙隽辞。
他都没将两人葬在一起,死也不想提他。
更何况,他竟然在踏着他的脚步走,这是他半点忍受不了的。
洛知知多么鲜活娇艳的花啊,他怎么能看着花养着养着就枯萎了呢。
他不是夙隽辞,他和他不一样。
哪哪都不一样。
“明天周一,我送你去上班。”
猝不及防的,夙兰夜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迫切想要证明,他和那人不一样,哪哪都不一样。
“啊?”洛知知惊诧。
“不想上班?”夙兰夜问。
洛知知忙否认,“没有。”
虽然也没很想上。
“我只有一个条件,回兰园住。”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仅属于她个人,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和夙家没有任何关系。
或者说,和夙隽辞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年,关于夙隽辞的种种,已经被他剔除得差不多了。
无论在外,还是在内。
他的痕迹,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兰园,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夙兰亭都没份。
“成交。”
“我也……挺喜欢这里的。”
关键这里的花园角落里,还有个小土堆。
……
秋水府。
风寻看着跟前手扣手站着的两人,只揉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
而后,又用力掐住胳膊,直到痛得龇牙咧嘴,这才发现,不是做梦。
他赞赏的目光看向陈闵:你小子,效率也太高了点吧?
陈闵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洛知知。
他先前可是说,风寻失踪了的。
这不,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失踪不假,但人他早见过了。
他那会儿,想的不外乎就是想个两全之策,搞个‘拖字诀’,争取点时间。
谁知道,夙老爷子这一出马,直接搞定了。
简单的哩。
陈闵心里哀嚎:少夫人,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洛知知将视线收回,看着风寻,第一次觉得,这人是多么的亲切。
“风寻,你可算是回来了。”
风寻也倍感亲切,“可不是嘛。”
“洛知知,为了你,我是差点小命都交代了,你今后可得好好对我。”
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抽他。
那会儿人小,面子不值几个钱,现在不一样了。
若再被抽,他面子往哪搁?
洛知知点头,“好说。”
风寻若能保住她的小命,摆脱那人的控制,她给他磕几个都成。
夙兰夜哼了一声,仇视着风寻,“风寻。”
活腻了吧?
当着他的面,勾搭他老婆?
“嗯?”风寻不明所以。
风寻的目光太过坦荡,坦荡得,令夙兰夜莫名觉得有点理亏。
他有病。
风寻看洛知知的目光又深又复杂,但唯独,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情。
他脸色有点不太自然,“收拾收拾,去兰园住。”
兰园,比秋水府安全。
那里都是他的人,谁也插不进手去,他爷爷也不能。
风寻狐疑,“为什么?”
这住得好好的,总折腾来折腾去的干嘛?
夙兰夜,“不想去?”
风寻视线落在不怎么在状态的洛知知身上,心沉了沉,“那到没有。”
洛知知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风寻心情沉闷,又苦又涩。
而他目前……无能为力。
风寻的拳头,在暗中紧握。
这一切,落在夙兰夜眼里,而洛知知一无所知。
不是风寻心大,而是夙兰夜一直留心。
他知道风寻有事瞒着他,现在更是确定了,和洛知知有关,且八九不离十。
陈闵顺着他的视线,落在风寻脸上,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祈祷风寻可别犯浑,将主意打到少夫人身上。
若真这样的,不死也得脱层皮,就是死的可能性更大。
大少爷的占有欲,强得可怕。
“陈闵,你等风寻一起。”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有这功夫,倒不如花点心思,缓和下和老婆之间的关系。
这才是重中之重。
陈闵应,“是,大少爷。”
可快点离开吧,他都害怕下一秒大少爷就打起来。
不行,他得敲打敲打风寻。
他看少夫人的眼神,他瞧着可不清白。
……
包厢里,易琛双腿交叠,看着面前坐着的中年男人,笑了笑。
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十多年未见,还是那副老样子。
谁会知道,温润儒雅的面具下,会藏有多少阴谋诡计,若不是亲眼目睹,他也不信。
若说哪里变了,却也有点。
纪淮安已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不见当年唯诺。
“琛哥,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