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半截山楂糕就一直放在小桌板上,等到宋城醒了之后,年糕儿才趁他不注意,一口塞进了他嘴里。
宋城:“呜呜呜唔……(什么东西?)”
凌寄头也不抬地说:“山楂糕。”
年糕儿仰着小脸,一脸期待地问:“宋城哥哥,好吃不?隔壁婶婶给的,是他们家那条街上做山楂糕最好吃的爷爷做的,他家儿子和儿媳妇做的都不如他做得好吃。”
宋城:“……你咋知道他家儿子和儿媳妇做的不如他做的好吃啊?”
年糕儿:“隔壁车厢的婶婶说的呀。”
宋城:“唉哟,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唠的,连做山楂糕人家的儿子和媳妇的事都告诉你了?”
年糕儿:“唠嗑嘛,那不就是啥都唠两句嘛?”
宋城:“这可厉害了。”
原本坐车是挺无聊的一件事,但是车厢里因为有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还叽叽喳喳不停嘴,这时间打发起来自然就快了。
火车上的时间过得慢,吃饱了喝足了就没事儿干了。
要是遇着同车厢的人能聊天的,那聊起来也挺高兴,万一遇到性格内向不愿意说话的,那就只能是大眼瞪小眼的熬时间了。
年糕儿在自己车厢没事儿,凌寄又爱看书,年糕儿就背着小手,挨个车厢跟人家聊天。
跟这个大妈聊聊他们村上的八卦,跟那个小姐姐聊聊学校的事儿,顺便低调地显摆下她考试第一名得小猪,唱歌第一名得笔记本和钢笔的那些事儿。
总之,年糕儿的小牛皮吹不完,跟啥样的人都能聊起来。
很快,整个卧铺车厢的人都跟她聊了个遍,就连去火车上茅厕的时候,都能碰到跟她聊过天的人。
这会儿,年糕儿用花棉袄兜了一兜子好吃的回来,“幺爹,爸爸、宋城哥哥,你们要吃好吃的不?”
年老爹好奇:“咱车上的人真好呢,都愿意给咱家年糕儿分好吃的。”
年糕儿:“就是呢,都是热情大方的客人,幺爹,你要吃花生不?”
年老爹点头:“年糕儿拿回来的,幺爹肯定要吃的。”
年文景也从上铺下来吃东西。
凌寄从外面进来,一屁股坐到床位上,拿起书继续看,嘴里还说:“年糕儿你可别出去了,回头有人贩子下车的时候,把你给拐下去看你咋办。”
年糕儿:“我都是大小孩了,个子也长高了,人贩子才不会拐卖大小孩呢。”
凌寄:“那可说不准,就是你长大了,才要拐回去养一养当媳妇呢。”
年糕儿想了想也对,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胖脸,“我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很多人家抢着要买,我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凌寄:“……”
年糕儿:我长这么好看,我得小心一点儿!凌寄:……
他瞅了年糕儿一眼,算了,不跟她说了,回头又有老多歪理邪说跟他吵架。
年糕儿开开心心地吃瓜子和花生,人家还给了桔子。
这是年糕儿第一次吃桔子,他们家那里能买到最多的水果是梨,其次是苹果,其他水果很少见。
大夏天的时候,苹果和梨买起来贵,小孩们吃得最多的是洋柿子和黄瓜等地里的庄家菜,哪有机会吃太多种类的水果呀。
年糕儿捧着那只青色的桔子无从下手,她偷偷在衣服上蹭了蹭,想要先咬一口看好不好看。
凌寄:“年糕儿你干啥呢?”
年糕儿抬头看着凌寄:“没干啥,我在看看这个桔子咋吃。伯伯跟我说,这叫桔子。等我咬一口,待会儿再让你咬一口,咱们分着吃好不?”
凌寄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把桔子拿过来:“桔子可以分开吃。”
年糕儿乖乖站在旁边看凌寄剥桔子。
橘子皮很厚也很硬,凌寄很费劲才把桔子皮给剥掉。
等凌寄把桔子皮剥掉,露出里面一瓣一瓣的桔肉时,年糕儿才知道原来桔子是要剥皮的。
年糕儿:“桔子都能剥皮了,为啥要叫桔子,不叫剥皮果呢?”
凌寄:“香蕉也能剥皮,要是桔子叫剥皮果,那香蕉应该叫啥呢?”
年糕儿想了想,觉得凌寄说的非常对,“对哦,我都没想起来香蕉也能剥皮来着。要是能剥皮的果子都叫剥皮果,也很麻烦,还是每个水果都不一样的名字比较好。”
凌寄把桔子分开,递给年糕儿:“吃吧。”
年糕儿拿过一瓣,小心地塞进小嘴,惊奇地发现,橘子皮虽然是青色的,但是它里面的果肉是甜啊!
年糕儿的眼睛都亮了,“桔子是甜的!”
凌寄把桔子都放到她手里:“喜欢吃吗?”
年糕儿点头:“喜欢吃。冬天还有好吃的桔子啊!”
凌寄说:“现在的桔子应该是有桔子树的人家保护下来的。”
年糕儿不知道,就知道桔子很好吃。
她把桔子分给年文景和年老爹吃,“幺爹,爸爸吃桔子呀!”
年老爹吃了一瓣,觉得酸,估计只有好奇又爱吃的年糕儿才觉得桔子是甜的,年文景也吃了一半,眼睛都被酸斜起来了。
年文景:“好吃……”
年糕儿一听爸爸喜欢,又分出一瓣给他,“爸爸喜欢吃,再吃一瓣吧。”
年文景:“……”
年老爹赶紧说:“幺爹牙齿怕冷,尝到味儿就行了,剩下的年糕儿吃吧。”
宋城也被强行尝了一瓣,说啥也不肯在吃第二瓣了,“年糕儿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最后,剩下的酸桔子被年糕儿一个人吃了,第一次吃桔子的年糕儿,还很仔细地品尝了一下味道。
她要把这个味道记一下,这样回去跟大家说的时候,她才能告诉小伙伴们桔子是啥味儿的。
凌寄在旁边看到了,“桔子皮要是洗干净晒干以后,还能泡水喝,喝起来有股水果的香味。”
年糕儿震惊:“真的?”
凌寄点头:“嗯,真的,我喝过。”
年糕儿当即把桔子皮往小书包里揣,“我要带回家晒干,以后留着泡上给年初夏和秦富贵他们喝。”
凌寄捧着书的手停顿了一下,“你咋没说给我喝呢?咱俩不是好吗?”
年糕儿呆了一下,很快说:“咱俩都好了,你咋还要我提你的名呢?你喝不是应该的吗?都不用我说的。”
车厢里的几个大人:“……”
会还是年糕儿会儿,咋样她都能把话给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