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武这才听出是年文景的声音:“大哥?大哥是你是不是?你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呀……”
年文景歇完,举起棍子又是一通砸:“偷小猪!偷小猪!偷小猪!”
每砸一下,他就吼一声“偷小猪”,年武被活跳:“我没偷小猪,他们瞎说的,村里人乱传的……”
年文景哪里肯信?他家啥条件,谁不知道啊?
要啥都没有,他们平时对外说也一直说家里穷,唯一值钱就是小猪,年武能不清楚当初分家的时候啥情况?
他不是偷小猪他翻墙去他家想干啥?
年文景直喘粗气,被累坏了。
年武本来就心虚,又是亲大哥上门,哪里敢还手?
只能缩在角落嚎。
年文景就怕黑咕隆咚的,自己不小心打到要害的地方,人也累了,就停下手,腿挨着年武的床,他顺势就坐了下来,开始骂年武。
骂着骂着又到了气头上,手一痒,就在床上乱摸,想抓个砸不死人的的东西砸过去。
结果,年文景第一下摸了个空,第二下摸到个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形状……
没分家之前,年文景听过丁秀抱怨,那时候他压根没上心,他上班时间日夜颠倒,每次回来都是最疲惫最困的时候,差不多回家吃点东西,到头就睡了。
现在一想,丁秀好像跟她抱怨过好几次,说老三媳妇的奶罩都拿过来让她洗。
那万一年文景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没认出,后来才后知后觉知道那是啥,之后就没眼看了。
但那东西的形状他是知道的。
咋他手里摸到的这玩意,那么像老三媳妇的东西?
为了确认,年文景摸了一圈,最后一激灵扔了出去,还真是!
他看向缩在角落哼哼的年武,虽然看不见,但是大体能看到一个人影在那。
“我出门在外,没指望你们这些当小叔的照顾亲侄女,但你趁我不在去偷孩子小猪,你咋好意思?”
年文景一字一句的说:“老四,既然这样,话我就撂这儿了,这辈子不准你踏进我家门,大事小事,好事闹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兄弟。以前也没啥交情,以后就更不用来往了!”
他离开年奶奶家,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还在想着,年武去他家真是偷小猪?
他一开始也以为是那样,但是在年武房间摸到那玩意之后,年文景心里突然有了个 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想法。
偷狗贼还知道偷狗之前,得把狗给弄死才敢偷,那只哇乱叫的活小猪,哪个傻贼用那么笨的法子偷小猪?
年武不是去偷小猪,而是冲着……
年文景不甘心,但他知道自己怕是猜对了。
孩子年纪小,啥都不懂,肯定想不到自己四叔的目的。
丁秀单纯又老实,也不会想到年武龌龊的心思。
所以她们母女坚定地认为年武是去偷小猪的。
年文景小心地进院子,栓上院子大门,又回屋关门躺下。
这种事如果传出去,影响最大的还是丁秀,所以认定年武是偷小猪的,反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对,年武就是偷小猪的!
一个大老爷们儿偷他侄女养了两头小猪,不要脸的东西!
躺下的时候,年文景的内心是啥想法?
恶心!
特别恶心!
心里也怨恨老娘,把一个大小伙子困家里,到现在连媳妇都娶不上,让好好的人变得那么恶心。
年文景的内心翻江倒海,看来还是要好好提醒媳妇和俩孩子,以后看到年武都不能搭理。
这么一想,年武现在挺危险的,弄不好就是个罪犯。
当然,年文景也知道年武是个怂包,但怂包也有发疯的时候,归根结底,年武还是需要个媳妇。
但这事他不能说,也不能管,要不就凭他娘那德行,肯定要赖上他。
可留着年武这么个东西在村里,他总觉得全村的年轻大姑娘小媳妇都不安全。
这事咋弄呢?
第二天一大早,秦富贵就爬了起来,他自己用炉子热馒头,等洗漱完,就着热水和萝卜干,啃了个馒头。
丁秀起来的时候,秦富贵已经爬起来了。
“富贵,你今天咋起这么早啊?年糕儿的闹钟还没响呢。”
秦富贵不好意思地说:“婶,我以后要早点去了,所以要起的更早。”
丁秀赶紧问:“几点起的呀?”
秦富贵不说,他怕婶以后比他起得更早。
丁秀看看鸡蛋,“富贵,你咋不煮个鸡蛋呢?”
鸡蛋不便宜,但是丁秀在养孩子方面很舍得,她宁肯自己一口不吃,也要费尽心思给孩子留好吃的。
如今哪怕孩子多了,她也没含糊,啥都能将就,就是养孩子的吃食不能将就。
“我不爱吃鸡蛋。”
秦富贵把碗里的水喝完,“我吃饱了。婶我得先走了!”
他赶紧背上小书包,转身跑走了,他得去凌寄哥家拿零食,拿了零食背回学校,要不年糕儿和初夏姐帮他送过去,太辛苦了。
他跑到村口,就看到凌寄站在村口,脚底下放在两包零食,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凌寄哥,你咋把零食背过来了?”
秦富贵心慌慌,觉得对不起凌寄。
凌寄抱着胳膊:“你以为我想啊?不是怕你迟到吗?”
他朝秦富贵身后看了一眼,“咋就你一个人?年糕儿她们呢?”
秦富贵:“我起得早,年糕儿现在还在睡觉呢。”
凌寄问他:“你能背动不?”
秦富贵:“我、我能的。”
说着,一伸手挎起一个兜兜,“你看,很容易的。”
凌寄瞅着他说:“你现在轻松,走一段路就不轻松了。”
秦富贵:“我真的没关系的。”
凌寄说:“那你把书包拿下来,我帮你背书包。”
秦富贵把书包拿给凌寄,凌寄背上秦富贵的书包,“走吧。”
秦富贵一个人挎着两个零食大包,艰难地走着路上,凌寄背着秦富贵的书包,走在前面。
他走两步回头,皱眉:“你咋越走越慢呢?走快点儿。”
秦富贵赶紧小跑两步:“来了。”
到了岔路口,凌寄问:“钱小卷呢?”
秦富贵已经满头是汗了,他低着头说:“她还不知道呢,我今天才能跟她讲来着……\\\"
凌寄:钱小卷呢?秦富贵:我还没跟她讲。凌寄:你只能自己提到学校了。
凌寄嫌弃地看他,把秦富贵的书包拿下来还给他,“那你只能自己提到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