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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端木馥被踩在龙靴底,一代圣女,终于彻底跌下虚假的神坛,成为众人唾弃的罪人,她内心里好恐惧,她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很重要很重要,可以掣肘皇帝,因为皇帝最爱颜面,但她没有想到君上他居然不再将她当回事了,一旦他不把她当回事,她才发现,除了圣女之名,自己什么筹码也没有,只是个被内侍玩烂的女人,根本没办法留住他的心。

“老莫,把端木押上囚车。回京后,悬挂于城门之上,行天葬。将其所作所为列于布告,昭告天下,圣女无德,请百姓不必盲目崇拜。”傅景桁沉声吩咐着。

“是。君上。”老莫说着叫人把端木馥押走。

端木馥一径儿里叫着,“君上,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该通敌叛国,我错了君上,唔...”

说着,侍卫直接拿布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叫。

“叔。”傅景桁对文广微笑道:“腿怎么样了?听说坡了。”

文广啐了口,“有意思吗?”

“有意思才问。不然干什么问?”傅景桁冷笑,“瘸了?”

文广深受侮辱,厉声道:“傅景桁!不要太过分!不然对你不客气。”

“被阿州用剑抵着脖子,是什么滋味?苦涩吗?”傅景桁又说,“过去几天,被你玩的够呛。到头了。你尽管不客气。我等着你。”

文广坐在大椅,低头看了看颈项的冷剑,错愕的望着蒋怀州,“州儿,你背叛为父?还记得你亲手将君恩和圣女献给寡人时,你说了什么吗,你说你要助寡人取得这江山,除掉皇帝!而如今,你却拿剑指着你老子!”

“义父,咱们技不如人,败北了。”蒋怀州沉声道:“剑在我手中,但驱动剑的背后势力,是傅景桁。他攥着儿子的老母亲的性命,以及儿子发妻的清誉。儿子毕竟良心尚在。不能为了谋反而六亲不认。”

文广脸上肌肉抽动,“这么说起来,君恩也已经被那小子营救走了?”

蒋怀州颔首,“是。君恩亦被营救走了。义父,擒贼擒王,漓山几万叛军,儿子已经吩咐他们投降保命了。”

语毕,文广便见自己的将士纷纷缴械,文广厉声道:“都给寡人把兵器捡起来!寡人没有败北!”

但是无一人捡起兵器,大家此时都看出来,那身穿战袍的傅景桁才是这天下的正主,真广黎也不再真了。

傅景桁用剑鞘抬起文广的面颊,沉声道:“叔,我小时候你虐待我的时候,有想过今天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吗?我等今天等了二十年,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擒拿你,报复你,虐待你,把我受的罪千百倍的还给你,以及怎么给我父亲报仇雪恨。这天终于到了,非常乏味的过程,但是我心里舒坦极了。既然朝堂有朕,何须摄政王爷?龙椅是傅景桁的!”

说着,拿剑鞘子往文广脸上敲了敲,“过气了你。”

文广却并不惧怕,望着傅景桁清俊的面庞,他说,“你以为寡人输了?告诉你,小子,寡人从不会输。曾经寡人斩下你父亲的头,要了你父亲的命,如今寡人一样要你的命。你带了十万兵,寡人叫你片甲不留。而且,你以为寡人被义子背叛就可悲。你被妻子背叛,便不可悲吗?”

傅景桁不知火药石之事,心中虽早隐有不安,觉得自己没有算到什么,但这时也无从知晓文广拿什么叫他片甲不留,他被文广后半句吊起了兴趣,“被妻子背叛,你什么意思?”

“傅景桁,你还不知道吧,文瑾乃是本王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她以色侍君,根本就是帮寡人谋得你的江山,多次向寡人传递你的消息,所以你才被寡人多次险些暗杀。你推立寡人的女儿为后,她生的孩子,是寡人的孙子,她是寡人教养的,和寡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听说你非她不可?没了她,你活不下去?”文广大笑,继续说道:“你将来还不是要把江山给我的孙儿?你死了,皇后之子继位。寡人这盘棋没下错啊。”

吴信面色凝重,“君上,听见了吗,文广亲口说了皇后乃是他安插在您身边的棋子,为的就是以色侍君。君上难到还要力保皇后吗?难道不应该将皇后株连,与文贼同罪吗?”

傅景桁将手攥了攥,“文广,你的消息滞后,文瑾早已经是朕的人,曾经给你传递书信的,乃是南藩王傅昶的安插在军机处的内鬼。而文瑾,则给你传递的只是无关痛痒的只字片语,朕早晨食杂粮粥食,夜里睡二个时辰云云。”

吴信、刘迎福不满君上事到如今仍然不信文瑾乃文广的棋子,居然还在护着文瑾,而且竟然连玉玺都交给文瑾保管,臣子都非常失望和寒心。

文广笑了,“谢谢你为寡人的女儿开脱,你的臣子都觉得你是情种了。但是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寡人昨夜已经安排了李善保,去广黎王宫营救寡人的女儿,想必寡人的女儿眼下已经抱着你的玉玺逃出王宫,等着与寡人会和呢。你自小就是被遗弃的人,你以为我女儿是真的关心你吗,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你小时候被抛弃,如今你还是被抛弃!你就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弃婴,躲在冷宫里哭鼻子没人要的小鬼。”

傅景桁被触及心底最柔软和脆弱的地方,“你住口!她不会背叛朕,她也不会将玉玺带走。纵然她要走,也会等朕回家之后送她离开的!她不会抱着玉玺叛国出卖朕!她不会抛弃朕!”

这时军机处过来禀报,“报告大王,昨晚文广的心腹李善保夜探广黎王宫,皇后娘娘意欲抱着玉玺与李善保脱逃,被清流察觉拦阻,后清流带人与李善保的人在京城缠斗,清流的十数暗卫,全数牺牲。”

傅景桁的心脏深受中击,脱逃?不可能,他不相信她会抱玉玺脱逃,军机处消息一定有误。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只是在同情、可怜你-

耳边又响起文瑾的话语。

现下里连同情、可怜也不是了。

只是利用吗。

傅景桁喉间很腥,有血浆涌到了口中,他浅色的唇瓣被血浸红了,他真的还是那个没人要的弃婴吗,连苏文瑾也嫌弃他吗。

文广继续冷嘲,“听见了吗?还觉得你策反了寡人的女儿吗?你一直被我们父女玩弄鼓掌。她根本就不爱你。她爱的是阿州!寡人早就想成全他们两小无猜了。而你,不过就是寡人扔在冷宫里的一个废太子罢了!没有人会疼爱你!你母亲在你三岁时就不要你,你爹也不要你!你就是个孤单的可怜虫!你会一辈子孤单到死!”

傅景桁将手扼住文广的颈项,用力的扼住,“朕叫你住口。她是朕的妻子,她给朕生了孩子,朕有妻儿,朕不孤单!”

-我把你想象成了怀州哥哥-

-傅景桁,你活着回来送我离开-

-我要和阿州哥哥远走高飞了-

“孤单的人才强调自己不孤单!我女儿根本不爱你!她只是在玩弄你,利用你!”文广被锁住咽喉,脸颊因为缺氧而变得胀紫,但是话语仍旧犀利诛心。

“住口!”傅景桁噗的一声喷出鲜血来,苏文瑾,苏文瑾......他要见到苏文瑾...他要立刻见到苏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