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评价,星玉公子-凤夕寒,乃有匪公子,雅正端方,气度华贵,眸色星浅似琉璃,俊秀如玉不自知。
他年少时便是子弟楷模,青年时更是隽贵非凡。
奈何身份尊贵,高不可攀也。
...
凤夕寒自出生起,便由德君亲自严格教导,作为皇家大皇子,事事都有人看着、督促着。
才华底蕴自不必说,连言行举止都似演练千遍的模版,无人能从他身上挑出半分不足来。
可能这便是他的日常,属实也不觉得无趣。
凤夕寒外在的性格是极好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他温和,只是他享受了这世间最尊贵的身份,自是要拎得清,唯有他做的足够好了,皇帝皇妹们才可喘息一二。
“大皇兄,你品品这首诗如何。”
“有何诗值得你如此匆忙而来?”
“昨日平安办了个赏花宴,我唤你你不去,可真真是错过了精彩之处,有趣之人~”
能被二皇弟如此夸赞,倒是提起了凤夕寒一丝兴趣。
看着手中抄写的一首<桃花仙>,凤夕寒愣怔了许久...
“这是何人所做?”
“皇兄猜猜看。”
“有此心胸,定是个女子。”
“是。”
“这诗属实潇洒肆意至极,却也显露出了一份无奈的郁郁不得志...”
凤延川眼中露出一丝不理解,“不得志?应当是她心高气傲,不愿低头。”
凤夕寒只笑笑,没打算与他解释,“此人因很是年长。”
“不是。”
“不是?”
凤夕寒没有再问,只是很喜爱这首诗词,便放到了案几之上,抬笔撰写了一份。
“她是个纨绔女子,年芳十八,比皇兄还小一岁呢。”
凤夕寒的笔顿了顿,险些滴落墨水,毁了这一幅丹青。
...
菊园。
凤夕寒被二皇弟邀着来,本只是闲暇时想外出走走,却不料此处如此风雅,布局皆有菊所构成,清风阵阵,带来花香隐隐。
沿着碎石铺就的花径前行,两旁有许多棵红枫树,不时落下几片红叶,行至园心之处,更是美不胜收。
菊花本就是雅物,很受文人墨客追捧,此时园内便有许多才女聚集,吟诗作画,好不快哉。
只一眼,凤夕寒的眼神便被一人吸引了去。
女子身着一袭石榴红的苏绣月华锦衫,笑比花娇,脸上的张扬肆意充满自信。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仅此一句,将菊之傲骨凸显尽然...
凤夕寒本是极为守规矩之人,普通世家女子还当真当不得他亲自询问,但此次他去了,似心之所向...
“大皇兄,那便是你心心念念的金科状元,白沫。”
凤夕寒只觉自己心咯噔了一下。
“这位娘子好才华,不知此诗可有下句。”
白沫身旁不乏世家嫡女,立马有人行礼道:“见过大皇子、二皇子。”
白沫也跟着行了个礼。
“有,殿下可是想听?”
她笑的梨涡浅浅,一双桃花眼似有将人吸纳进去的深情,看的凤夕寒都低垂了眉眼,“望有幸听闻。”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才女佳人,对视而笑,似是景中人,又似画中景。
便只一眼,一眼万年。
...
再遇,元宵灯会。
凤夕寒出了一题,从未想着有人能解,却不料让人赢去了他的圆月灯去。
“请答题之人,上来叙话。”
“是,殿下。”
两人再见时,皆是哑然,相顾无言,只轻笑相对。
他请她饮了一盏茶。
她对着他笑了许久。。
...
在最好的年华,见过如此风华霁月之人,哪里还能再爱上别人?
她被调令顺德郡,他心中焦急,只得寻了表姐,带了一封信。
这一去便是两年。
这期间她给他回了数封信,每一封,他都精心收藏,只觉心中甜蜜无比。
她言,我身份不够,夕寒可否等我一二?
她言,我定会拼命挣得功绩,不会让人小瞧了你去。
她言,夕寒,赈灾辛苦,却很想你。
她的确挣得了满堂满彩,赈灾之路艰难,她却陪着表姐走完了一路。
顺德郡险峻,她却大刀阔斧毫不惧怕。
遗玉关被犯,她单枪匹马闯入敌营,杀主将、烧军饷,以一人之力硬生生提前结束了战役。
...
她归来时,他满心期盼。
可身为大皇子,身负凤朝和祥,婚姻之事从不由己。
陇赤国战役方结束不久,蛮军蠢蠢欲动,更为强大的宏宋国却欲起兵来犯。
可和亲的皇子仅有两人...
一道圣旨,风夕寒成了安国王,和亲宏宋!!
当日,他心如死灰,心痛难当。
凤夕寒相信,但凡给她多点时间,自己定有机会求得美满姻缘...
次日。
两人见了一面。
他在她唇瓣落了一吻,他知晓这般极为不合规矩。
她却握住了他的手,“夕寒,你等我,我定救你出来。”
他自不会让她冒这等风险,木已成舟,此情只能断于此时。
...
凤夕寒从未想过,她会前往明昭郡。
智斗蛮军,以数千人之力,周旋十五万大军。
后联合三军,凯旋大胜。
她第一时间赶去了宏宋,以参婚为由,摆了一道三空门,一箭六雕,好不厉害。
她说,“我要堂堂正正的迎你回去,我自不会让你隐姓埋名跟着我,宏宋太女已死绝,还害我国损了一相一郡主,若还想战,那便战,为了你,我可身披战甲,战胜为止。”
凤夕寒终是落了泪来。
这次相拥是心与心最相近的一次。
“你的手是握笔的,不是握刀枪的...”
他心疼不已的捧起那满是伤痕的手掌,心中感受不知凡几,如此之人,如何敢不交心与她?
安国王被玉面将军安全救出,一路护送回京了。
和亲皇子,从未有一人归过国的,凤夕寒是第一人。
白沫进宫与女帝密谈许久,在凤栖殿外跪了整整两日。
最终女帝一旨,宏宋欺辱我朝和亲皇子,便等同欺我凤朝,若无个交代,那便战。
她再次披上了那身银色铠甲。
他立于城墙之上,眼中泪水早已氤氲,连她的面貌都未曾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