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嫔的墓,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涧,李伯将他埋在了一棵梨花树下,他自己住在梨花树旁的茅草屋内,便这么一直守着...
(吾儿·探 之墓),连姓都不敢显露半分。
李博仁有些局促,想解释,\\\"小主子,是奴逾越了\\\"。
沈清笑了笑,\\\"李爹爹无需如此,在我父亲心中,你是至亲至信之人。你为了伴他成长,一生未嫁,无儿无女,您唤他一声孩儿,当得\\\"。
引来的又是这老奴悲泣的哭声...
\\\"墓内并无他物,唯有一缕大郎君的幼发,只盼他有家可归,有路可回...\\\"。
主仆几人在那待了许久,直至戌时才回到道观之中。
...
天空又下起了细雨,沈清站在窗前望着院内石台,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一阵阵钻心之痛传来...
他抬起右手,捂住胸口。
白沫,你怎么了...
为何会如此伤怀。
...
翌日。
白沫酩酊大醉了一场,再起时,已是午时。
\\\"立夏,进来\\\"。
小寒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姐,立夏姐姐去忙了,奴伺候你洗漱\\\"。
\\\"嗯,进来吧\\\"。
小寒赶忙去端茶递水,脸上全是笑意。
\\\"有什么事那么开心\\\"?
\\\"没有,大小姐,你有没有觉得槐瑾甚是可爱\\\"。
白沫:\\\"......\\\"。
这是看上人家槐瑾了?
养废的号,能丢出去了??
...
\\\"大小姐,郎君在等你用午膳\\\"。
白沫顿了顿,\\\"好,收拾妥了,便走吧\\\"。
...
萧慕之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长衫,发髻简单的半绾,簪了根沉香木簪。即使装扮的清清淡淡,依旧看着很是俊美无双,身上浓厚的书卷气,让他更添了几分温润。
萧慕之的好看,是温和的好看,完全没有攻击性的好看。无关男女,对这样的人,总是容易生出柔和亲近之感来。
昨夜他也没有睡好,总觉得心提着。感觉自己的行为伤到了白沫,翻覆一夜,都未曾好好入眠。
今日一早听闻她饮醉了酒,更是担心了几分,他不想因为这不必要的误会,让夫妻离了心,所以好好准备了一桌饭菜,想两个人好好谈谈。
白沫进来时,面带笑意,看不出半分不愉。
\\\"郎君,你怀着身子,以后不必等我,只管先用膳,仔细着自己\\\"。
当他唤出郎君那一刻,萧慕之背脊僵了僵,她一向是叫自己慕之的...
\\\"沫沫,我做了些你爱吃的,你来试试\\\"。
\\\"好,以后让厨房的做便可,你身子重,不要在做这些了\\\"。
\\\"偶尔做一顿,不打紧的\\\"。
白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行为举止与平时并无异常。
两个人安安静静吃着饭,白沫吃了很多,时不时还给萧慕之夹些他爱吃的,一句话都不曾多言。
\\\"沫沫,昨日,我不是有意的,你切莫往心里去\\\"。
白沫看着他笑了笑,\\\"嗯,我知晓,怀了身子的人,情绪脆弱些,当时害怕也是正常的\\\"。
萧慕之的确是个情绪极为敏感的人,他感觉白沫的笑不达眼底,她的行为都是习惯,与之前不同了。但是她如此回答,让自己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沫沫,抱歉,我以后定不会了\\\"。
\\\"昨日之事,错不在你。让你受惊了,是我没处理好白元霜,不要再与我道歉,你没做错任何事\\\"。
萧慕之眼尾有些许泛红,他觉得心里堵的厉害,却不知如何再开口。
...
就在此时,门房急匆匆跑进来报:\\\"家主,大郎君,护国伯与舅爷来了\\\"。
白沫也正好吃完了,放下了碗筷,\\\"母亲来了,我去迎迎,想必是为了昨日之事,你再多吃些,近几日消瘦的厉害\\\"。
\\\"好,那我一会来给母亲请安\\\"。
\\\"不必了...\\\",白沫又整理了下语言。
\\\"这些琐事,我来处理便好,你好好歇着\\\"。
萧慕之觉得自己身子有些发颤,\\\"沫沫,你在避着我\\\"?
\\\"没有,只是觉得这些事会让你心烦,你想来,那你一会吃完来吧\\\"。
\\\"好\\\"。
他极为失落的看着她背影渐渐远去...
...
正厅中。
白佩兰与白竟遥相邻而坐,白沫刚踏进厅内,白竟遥便起身了,一把将人紧紧抱住,\\\"我的沫沫,你受委屈了...\\\"。
从昨日出事至今,这一刻白沫觉得自己才是最脆弱的,但内心却很妥帖。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新仇旧恨加起来,没要了白元霜的命,已是最大的退让。但最亲近之人,都没有理解她,在他们脸上看到的只有拒绝...
\\\"舅父...\\\"。
\\\"舅父都知晓了,没事啊,舅父给你做主,沫沫不怕\\\"。
白沫被逗笑了,\\\"我不怕,是我打了人,我有甚好怕的\\\"。
\\\"咳咳\\\"。白佩兰轻咳两声,示意自己有话要讲。
\\\"咳什么咳,你个出门不带脑子的憨货,有话你就讲,陈氏父女便是被你惯的,将我沫沫欺辱至此\\\"。
\\\"兄长,在孩子面前给我些面子,你已经骂了一早上了\\\"。
\\\"哼\\\",白竟遥拉着白沫落座!
\\\"母亲\\\"。
\\\"儿啊,为娘也不是怪你,只是昨日觉得你做的稍微过分了些,霜儿是个读书人,右手废了,前途也便废了...\\\"。
\\\"若当时我未到,慕之与他肚中的孩儿,可能命便没了,母亲觉得是她的手重要,还是我郎君的命重要\\\"?
\\\"是是是,娘知晓了,霜儿此次行事属实无章法,你作为长姐的,打也打了,此事便作罢吧\\\"?
还不等白沫开口,白竟遥站了起来,\\\"家中无长,长兄为父,我今日同你说的,你可是听进去了\\\"?
\\\"兄长...\\\"。
\\\"与陈氏和离,这种搅家精留着是个祸害,我们护国伯府乃清白世家,你要好郎君,我与你嫂子会为你谋一门好亲事\\\"。
白沫有些诧异,舅父居然如此果断,她觉得舅父的建议甚好,陈氏是何等心思歹毒之人,她最清楚不过了,自己母亲又是个心思极为赤诚的...
\\\"白元霜,伤愈之后,既然习不了文了。便作为白家女子,上战场去历练历练,也算对家族有些贡献\\\"。
白佩兰还是有些不忍,毕竟是陪了自己十余年的郎君,白元霜也是自己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