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修士来说,神性,兽性,理性。
说到底,不过是让自身更进一步的垫脚石。
不过是过去的幻影,自己的心魔罢了。
只要狠下心来,吹口气便能毁灭。
但周樊这种情况不一样。
在我人为的干涉下。
神性,理性,甚至兽性。都掌握了力量。成为了力量的一部分。
这也才导致了这种独特的现象。
但也有弊端。
如果神性毁灭,见道瞳回归。他便不再相信善良。
如果兽性毁灭,唯心力量回归。他便不再有所眷恋。
如果理性毁灭,剑道回归。到那时他将无差别的毁灭一切。
世界上会少一个周樊,多一个疯癫的魔神。
这不是我想要的。
办法也有,就是在那之前提前唤醒他真实的自我(理性),让神性,兽性被吞噬或者主动牺牲。
只有这样,才是最初的他。
第一步,就是把“最初的他”找回来。
显然,我没有猜错。
好消息是,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坏消息是,他屏蔽了所有的声音。
我刚才跟他聊半天,他却问我眼睛干不干?
……
艹
不对。
风倾岩瞳孔一缩,暗道不妙。
或许是因为他的出现,刺激到了黑暗中的家伙们。
只见周凡散发着白光的躯体有有黑色的丝线渗入他的身体。并且飞速蔓延。
显然,沉默只会让黑暗里面的魔鬼更加肆无忌惮。
片刻,黑色的丝线层层交织。将周樊裹的如同茧一样。
只留下他的脸,或许是他眼睛中的光芒让那些家伙恐惧,丝线蔓延至脖颈便开始有些踌躇不前。
风倾岩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犹豫。
两根手指夹着光点,蜻蜓点水般碰在了周樊的额头上。
随即,手刚一离开,黑色的丝线飞速将其包裹。
望着面前巨大的“蛋”。
风倾岩缓了一口气。
在那最后的时刻,他将周樊以前所有的记忆送了进去,虽然是以他的视角观看。
同时,还有“那个人”一部分的全部意识。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在这里默默祈祷。
“愿你能破茧重生,展翅高飞。”
“愿你执天下牛耳,力挽狂澜。”
“愿你不再彷徨,不再恐惧,不再被他人所束,被他人所碍。”
“愿你能够为自己所坚持的梦想战斗到最后一刻,至死不悔。”
……
“樊哥,你觉得克隆人和被克隆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记忆,即便克隆人与被克隆人外表一。但被克隆者所经历的记忆是克隆人不曾拥有的。”
“那是不是只要给克隆人植入被克隆人的记忆,克隆人就可以取代被克隆人?”
“…不行。
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拥有全部也无法感同身受。”
“可是他们拥有同样的身体,基因学上来说是一样的。“
“他们却拥有着不同的灵魂。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这就注定了克隆人永远无法取代被克隆人。”
“哦。”龙兴的视线从手机上讲克隆人的视频中挣脱出来。看着后视镜里面副驾驶位的周樊,突然突发奇问道:
“如果我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让一个人度过原本应该经历的死劫。那么救出来的是不是还是原来的他?”
此话一出,让正在练习快速组装和拆解枪械的周樊愣了一下。
沉默片刻后,周樊开口道。
“如果岳飞当年没有喝下御赐的那杯毒酒。而且此后一直活到善终的话。
那他还是那个精忠报国,忠勇无双的大宋名将岳少保吗?”
……
后来车上聊了什么,我大抵是不记得。
只记得从那天起,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
即死去的人无法通过克隆复活,而避开了原本应该经历必死之劫的人也不再是原来的人。
想要找回原来的人。或许只有找到他的灵魂,保留他原本的记忆,给予他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肉身。
即便是这样,找回的他,也未必是原来的他。
虽然最后一条我无法得知结果,但至少我明确了曾经的推测。
便是别人给予的记忆。或许能唤醒原来的记忆,但绝对没办法通过这段记忆取代原先的主人。
在师傅给予以他为主第一视角的记忆中,我唤醒自己曾经的记忆,却始终没办法代入师傅的思维。
在这一点上,我确定了人格存在着独特性。
不过令我好奇的是,师傅送来的记忆中。
还有一个“我”。
不过他在沉睡。
不对,他醒了。
……
你相信自己的世界,有命运吗?
它使得每个人像被设定好的程序,走在自己原本该走的道路上,无论做些什么,到最后都会被修正。
我很早就明白,这世界上有种该死的力量,推着我一步步向前。
应该是这个世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前进,而我只是受到同等的引力。
我尝试了一切办法,在外来者给予的无限推演中寻求答案。
抗争只会迎来什么都不剩的毁灭,唯有自我毁灭,方能在世界之中留下文明的文种
我不服,可我找不出他的破绽,只能选择相信。
我也迷茫。无数次反问自己,真的要做到这样吗?真的只有这样才行吗?
……
我不知道。
但我输不起。
即便是成为新世界被审判的罪人,我也不愿成为毁灭宇宙中一无所有的守望者。
我将世界重塑,过往和文明封存其中,种子会在合适的时代发芽开花,直到结出丰硕的果。
而我作为罪人,我给自己的惩罚是自我流放,在迷茫和自责中踏上旅途,在终点处迎来解脱。
说是外来者给我推演出的未来,他也为我送来了第一位旅伴。
不对,是领队。
可惜我从不屈膝他人,得不到我的认可就只能是我的下属。
就让我看着,你有多少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