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手的!”陈先生一脸阴骘地看着谭月兔和她怀中的隅兽,那几个倒下的弟子更是戳中了他的自尊。
两把细长如钢丝般的利刃,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那手法如闪电般迅速直冲谭月兔的面门而来。
“快躲开,他这是虚晃一枪!”阐谨舟已经看破了他的目的,一边伸手去阻止他的进攻,一边提醒谭月兔。
他枪里的子弹已经用完了,眼下也只能直接动手。
铛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陈先生的手被震得发疼,他倒退了三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确切的说是她抱着的隅兽,刚才就是这小兽用自己的角直接抵挡了他的攻击,了。
他十成的力气被直接卸了八分,裂开的伤口已经开始汩汩冒血。
谭月兔也很惊讶,这隅兽厉害了,刀枪不入吗?还有这个盾牌功能?
如果它血条足够长,是不是以后可以给自己挡挡子弹啥的。
“你会玄术却不用,专用体术来进攻。”谭月兔觉得自己是盲生找到了华点,“只怕你是被下了什么禁制吧?”
陈先生被她说的脸上一白,但很快便露出了阴邪的笑,“你说的不错,只可惜你说对了一半。”
他收起了手里的利刃,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我本来也没打算杀掉你,虽然隅兽认你为主了,过不了几天,你还得求着我把它还给我。”
谭月兔心里一惊,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和身体,看起来并无异样,“难道你给我下了毒?”
“你们和洛家人交好,我下什么毒他们会解不开?”他轻哼一声,“不出三天,玄术界的人都会知道隅兽在你手里,还不只他们,哪怕是孤魂野鬼都能得到消息,想找你的人多了。”
“我只不过在你身上点了个阵把信息放出去了,等你死了的时候,我自然会拿回来我的东西。”
陈先生说罢,看也不看地上躺倒的弟子,迈步便要走出去,阐谨舟两手一抓直接把他按住了。
“慢着。阐总把他交给我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洛津大步迈了进来,后面院子里站着的都是洛家的一众子弟。
“果然是这个逆徒做的好事,他被我师傅赶出去以后,就一直没有放弃想要回洛家复仇!”不愧是医学世家的家主,洛津身上依然有着一身正气。
“我就在想什么人有能耐在洛家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还不被立刻发现,果然是你陈文宏!”
几个洛家弟子上来把那陈文宏用秘银的绳子捆了,就要压下去。
“慢着!”陈文宏大声喊着,“你就不问问你那儿子是被谁所伤吗?我告诉你!就是里面那对男女。”
阐谨舟闻言毫不吃惊,只是沉着脸没说话。
洛津的脸又沉了沉,“这是我和他们的事情,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可以挑拨我?”
看得出来洛津确实是十分了解陈文宏了,但是这也不说明他对于自己儿子受伤的事情一定毫无芥蒂。
更何况,还有个隅兽的归属问题。这些糟心的事儿就像乱麻布线头子一样,说好办也好办,但说不好办解决起来也真是挠头。
阐谨舟飞快地在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几个对策,只等着洛津向他和谭月兔发难了。
“洛雨辰的事情,他已经自己跟我说了,是擅自闯进了异境被怪物所伤,怨不得别人。”洛津此言一出,连谭月兔都有点吃惊。
这洛家人骨子里还是挺正气啊,和那个陈文宏确实不是一路子人,不怪他被师傅给赶走了。
“只不过,这隅兽不知道谭小姐是否能割爱给我洛津,我们洛家愿以金鹊牌作为交换。”洛津从衣服的内袋里拿出一个磨得锃亮的小牌子,上面雕刻着十分精美的纹饰。
最关键的是,上面有个大大洛字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这是我们洛家高阶的门人才有的信物,拿此信物,一般洛家的医馆药房均可以直接使用,也不需要额外的批准和付费。”
也就是说四舍五入给她了一张医疗金卡,确实十分豪气。
谭月兔有些为难的想了想,抓了抓手里圆滚滚的隅兽。她能看到洛家主看到隅兽的时候,眼睛里都激动得快要冒火星了。
“洛家主,这个金鹊牌我可能不能收。”谭月兔继续说到,“我是来找隅兽的魂体,但是没想到这魂体,需要在环狗将死而未死时才出现。
并且由于陈文宏开了回魂阵,隅兽的魂体回到自己身体后,似乎把第一眼看到的我认成了主人。”
洛津大吃一惊,隅兽会认主是他之前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真有这么回事,还是这个小丫头在骗他,他也有点拿不准。
“我知道你们洛家会觉得我只是借着寻找隅兽作为借口,实则把它收为己用。但是陈文宏的魂阵不是我能计算在内的,完全就是一场误打误撞。”
谭月兔说的十分诚恳,因为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她刚才还满脑子想着怎么用翡翠簪子把隅兽的魂体先收起来,没想到它都回魂了。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是答应过我们洛家的事情,要怎么办?”洛津略一思考,觉得她说的并不是假话。
毕竟能和陈文宏这样的人串通起来搞事情的,也都没什么好下场,看看屋里那几个倒霉的黑衣人就知道了。
谭月兔略一思考,摊开手把隅兽往前推了推,“不如这样,如果这隅兽愿意跟着洛家主走,那你便带走就是。反正我的能力目前来看,也不足以保护它不让人抢走。”
洛津点了点头,算她还是有自知之明,虽然明面上在找隅兽的只有洛家一个玄术大家,但实际上暗地里搜寻动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这还不算那些从不出世,默默无声的隐士家族们。她要是觉得自己仗着主人的身份,能拿稳这小兽,那就真自信了过头。
单单是一个洛家,就不能放过她这样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
随着洛津一个眼神,两个年轻人从他身后拿着一只金色的兽笼出来,那笼子的四个角雕刻着精巧的符文,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我们特制的兽笼,既可以防止它跑掉,又能保护它不被居心不良的人所害。”
洛津亲自打开那笼门,对着摇头晃脑的隅兽便鞠了一躬,像请师祖一样十分地恭敬。
谁想到那隅兽看也没看那笼子一眼,水绿色的眼睛环视一周人群,转过屁股又去找谭月兔。
被几十双眼睛紧紧盯着的谭月兔,只好抱起来这个和只肥猫差不多大的隅兽,一步一步往笼子那边走过去。
可是离得越近,她就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到离笼子还有三十厘米的距离,基本上就动不了了。
“能不能,帮我把它放进去?我的腿,不知道怎么动不了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洛津,“不是我有意的,是不知道什么力量好像按住了我。”
洛津眉头微皱,还是走过去准备从她手上接过隅兽,反正也不差这么几步路了,面不面子的不是最重要的。
可是下一刻,他的双手仿佛坠了千斤的重量,虽然抱着那只隅兽,但是根本拿不起来。
要知道洛家的家主,可是医学和玄学双修的世家精英,以他的实力抬起来几百斤的东西都不过是玩一样,可是他现在连这个猫大的隅兽都抬不动。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下来,他的双手都有些发抖,到底是这隅兽身上有什么禁制,还是这个女孩在耍我?他心里一时也摸不清个缘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弟子面前的洛津十分尴尬,他要如何解释一个女孩抱得起来的隅兽,他拿不动?
他洛家家主的面子岂不是等于被按在地上摩擦。
谭月兔也看出来了他的古怪,她心里想的是八成这个洛家主也和她一样,让什么力量给按住了,便试着往后退了一小步。
没想到,前进很难,退步十分容易。
当她轻轻退了一步以后,不但自己腿上的力量消失了,洛津的的双手松开了隅兽,也能活动了。
“是不是它不喜欢被笼子关着?”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能自由跑在人鬼之境的隅兽,不算是仙兽也算是半个小神兽了吧?
它能喜欢被你当个宠物一样关起来?谭月兔心里琢磨着。
只见洛津忙不迭地点点头说,“谭小姐说的极是,是我们唐突了,怎么能用笼子来装它。”
“来人啊!把天师椅请过来!”他大手一挥,又两个年轻人抬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木椅子过来了,看架势十分像是轿夫。
“这是我洛家祖传的天师椅,至今只接贵人,级别不够的人连坐都做不上去。”
洛津笑了笑,这次他可充满了信心。当年连玄术师祖张天师得道成仙之后,都用这把椅子请动了,别说这个小小的隅兽。
谭月兔试着再次抱起隅兽,这次不太沉,她直接给放到了天师椅上。
隅兽在天师椅子上四脚抬抬打了个转,看看周围围着它的众人,看似有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洛津一看喜上眉梢,成了啊!还是刚才的东西不够尊贵,请不动这小神兽。
没想到他高兴了没一分钟,只听得卡擦一声,天师椅子竟然一裂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