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过了一个世纪,姜涛松开元宵,抽了纸巾擦着儿子因伤心或因激动或因自己的泪水而汗湿的头发。
“元宵,爸爸相信,你是一个小小男子汉了,爸爸妈妈最最重要的心事可以告诉元宵了对吗?”
元宵的眼神中带了少许恐惧闪烁的神色,他紧紧盯着父亲慈爱的眼睛,又转头看看妈妈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抿抿嘴,坚定的用力点头。
姜涛温和微笑,放下元宵,牵起他柔柔的小手,走到小琳身边,抬起元宵的另一只小肉手放在小琳冰凉的手里。
三人向四楼那个元宵极少进入的房间走去,姜涛的脚步坚定,小琳也忽而变得轻松起来。
进入房间,姜涛带着元宵先给爷爷奶奶磕头:“爸爸妈妈,好久没带我们姜家的长孙来看望你们了,今天往后,他会常常来看望你们。你们的大孙子很优秀,特别棒,你们放心吧。”
小琳将父母遗像后面小西的遗像摆到旁边:“小西,我和大哥终于带儿子来看你了,小西,真的好久了,你有没有怪我。”
元宵抬头注视着这张遗像,他觉得这个人好熟悉好熟悉,应该是见过好多次了,在哪里见过的呢,他低垂了眼眸努力思索,忽然,他脑子里闪出自己的脸,那是爸爸吗?自己和他好像真的一模一样啊。
元宵下意识的喃喃低语了一句:“爸爸。”
姜涛转头温柔看他:“是的,元宵,这就是给了你生命,给了你无限的爱的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爸爸。”
元宵盯着照片里的小西,久久不语,他有诸多疑惑,爸爸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没有活着呢。
姜涛拉着元宵轻柔地说:“来,孩子,给爸爸磕个头吧,除了妈妈,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你。”
元宵愣愣地跟着姜涛给小西磕头。起身,他的小手轻抚照片上爸爸的脸,忽然觉得这张脸好亲切,跟现在的爸爸一样的亲切。
他目光清澈看着站在眼前的父母:“爸爸妈妈,元宵想知道你们说的那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小琳温柔的眨眨眼睛:“儿子,你既然是小男子汉了,那么今天、现在,爸爸妈妈就告诉你好吗?但是你要坚信一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爱你。”
元宵用力点点头,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妈妈。
姜涛搬了软墩儿跟老婆儿子一起坐下:“儿子,你脑海深处,心底里面的那个大爸爸就是我,你的爸爸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大爸爸?”元宵惊讶的看着爸爸妈妈,他们的眼神真诚而温柔。元宵用力眨眨眼睛,继续倾听那个关于自己亲生父亲的故事……
很快,元宵脸上挂了温暖的微笑:原来爸爸和妈妈那么相爱,原来爸爸那么爱自己,原来爸爸和大爸爸一样的优秀,他们的感情那么好那么深、他们都好爱元宵和妈妈。
但很快,泪水便盈满了元宵的眼眶,决堤而下,爸爸那么好的人竟然去世了,妈妈好伤心,大爸爸也好难过,元宵再也看不到爸爸了,元宵再也不能听爸爸叫元宵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抽噎地哭泣着,小身子一抖一抖的看得姜涛心疼至极。
小琳忍着情绪,继续姜涛的故事娓娓道来,元宵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慢慢地,他抬头看着因陷入痛苦回忆而忧伤的姜涛,他抬起小手擦拭着他伤心的泪痕,忽地,元宵用力将姜涛的头搂入自己小小的胸膛:“爸爸,我很爱你很爱你,你和爸爸都是我的亲爸爸,元宵会一直一直爱你们。”
姜涛的泪水再次决堤,搂着儿子的小小身体任情感宣泄。
小琳坐在软垫上,温柔的目光看着父子俩的一切,她慢慢起身,点燃了香祭拜了小西:“小西,看到儿子的成长,看到他今天知道了所有真相,看到他那么坚强,你该安心了吧……小西,儿子真的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