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一来,他想要得空外出打零工的计划安排, 便唯有被迫搁浅。
何况柏棠更不希望,此事传回兴大,最终为其祖父母知晓。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在学初的一次专业能力测评之上,柏棠都须至少达到良好品级!
两人并肩前行,来到图书馆内,在简单于书架之中,借阅了几本理论设计方面的辅导书籍之后,罗弈便是言及自己有事要处理,辞别了柏棠,先行离去了。
柏棠没有多问什么,他知晓朋友之间的界限相处。
若是罗弈不曾主动言及,又不是什么重要之事,柏棠也不便多问。
眼下他需得寻觅一处安静的靠窗角落所在,借着这一个多小时的机会,能够吸收多少知识,便努力记住多少。
时间飞速流逝,悄然埋头苦学间,很快便已临近中午时分。
眼瞅着十二点的校园钟声响起,邻座的阅览室读书桌边,不少学生都开始收拾书本,准备离去往食堂享用午餐,但柏棠却仍旧专注异常,未有起身之相。
他心上此前便已计议好了,今日午间不在学校食堂就餐,待晚些时分外出打工之际,便就在路上买点快餐,边走边吃就是。
今日午后乃是他于新城步行商业街处,所新找到的一份工作入职在岗第一天,自然是得早些赶到,也好给对方负责人留下一点好的印象。
这处商业街位于溯宁城西的西华区,距离溯大尚有十余公里之远,故而柏棠最迟午后一点就得出发了。
“柏棠。”
然而在柏棠原本瞧了瞧腕上手表时间,准备再行埋首学习最后一小会儿时,耳畔及近处,他却是不曾闻听一道轻蹑脚步声传来。
直到对方浅唤出声,方才令柏棠猛然回神,抬首望去。
这道熟悉的少女婉约之音落于柏棠耳畔,自是被他当下辨认了出来。
视线落于眼前,沈芊榆那明媚绰约的莞尔面容,便映入柏棠眼帘,令其心绪微紧。
只是他第一时间,脑海却又是不经意般,想起了那日自己对舒曼笙的承诺……
“怎么了,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学习这么认真呢。”
望着柏棠那略微有些窘迫的奇异眼神,沈芊榆蛾眉轻扬,随即这般笑问开口。
“不是,我、学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柏棠努力镇定心神,轻抿了抿唇角,抛开脑中那些冗杂想法,直接问询。
“嗯。”
沈芊榆螓首点下,接着由怀中书夹内,取出了一方明信片来,伸出递与柏棠身前。
“这个周末,由经济学社与书画社社长联名牵头,相邀晴天社和觞咏社两社社员,一道参与四团联谊晚会。你既是晴天与觞咏两社社员,这邀请函,自然是不能递落的。”
此事本应由社长负责组织,并通知每位社员,但秦嘉若似乎并不愿与柏棠多做言语交涉,便把此事,顺势推托到了沈芊榆的身上。
柏棠闻言恍然,目光微垂瞧去,原来这明信片之上,所写便是邀与联谊会事宜。
只是他心头有所游移,一时发怔间,却并未伸手去接。
内心权衡、犹豫再三,柏棠最终面容微浮愁色,凝神轻摇了摇头,语气含歉解释。
“真的对不起。学姐,这个周末晚上,我已应了他人邀约,要外出校园一趟。联谊会,恐怕参与不了了。”
“好吧。”
沈芊榆也未曾多问什么,瞧见柏棠言语恳切,又带着分明歉意,显然是并非有意推托,何况此次联谊晚会,也算不得必须参加的要紧之事。
“对了,这会儿已经中午了,我瞧许多同学都已离去,你怎么还在这儿学习呢?学习虽是要紧,身体也不能搞垮了。”
许是因着母亲意图寻他报恩之故,沈芊榆对于柏棠,不知怎的,是处于关切还是在意,一时也不自觉变得话多了起来。
“多谢学姐关心,我知道的。”
闻听来自沈芊榆对自己的分明关心与谆嘱,柏棠内心反而情绪愈发波澜起伏,甚至喉间都是涌上了几抹哽咽之意。
被自己原是倾心在意之人,这样主动在意问询,尽管柏棠知晓,对方只是纯粹出于善意的寒暄话语,但落入他的耳畔,仍旧令柏棠难以动容。
他倏尔站立起身来,拾掇起身前桌上摆放的书本纸笔,接着略作道别,竟选择了就这般,转身走开。
“嗯?这几次见到他,怎么感觉态度怪怪的。”
沈芊榆心思单纯,自不可能去设想那么多状况,更不会知晓,柏棠与舒曼笙约定之事。
因而在当下瞧见柏棠就这样,主动匆忙离去时,联想到前面两次,对方同样对自己的好意婉言谢绝,心头也不由涌上一丝疑惑与诧异。
她尤记得自己初见柏棠之时,对方性子虽不外向健谈,却也算热情和煦,待人真诚。
绝不似今日这般,仿若瞧见了她,便有意闪躲回避。
“还是说,是他不愿接受来自妈妈的报答,担心我又会提及约见之事?”
抛下心头杂念,沈芊榆还是决定,下回碰面,便将此事如实道与秦嘉若知晓。
虽然她大致便能猜测到,秦嘉若多半是并不在意,己社团员出席,有否多少柏棠一人的。
只不巧的是,沈芊榆前些时日,也曾答应了随余瑛洁,在周末晚上赴宴拜师,故而这四团联谊晚会,她也是无法出席参加了。
时过晌午,昨晚虽阴云遮蔽,下了片刻阵雨,但因时辰短浅,未及浇透给大地带去凉意,因而今晨阳光明媚普照之下,天色又渐渐转热起来。
在东区校医院的某间病床房内,靠窗之处,罗悠仍在半躺于床上,正翻阅手中书本。
这时她临了出院前的最后一日,明日自己便可不用再静躺此处,可回寝室静养了。
只是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少不得还需注意休息,不能乱跑乱跳就是了。
但罗悠毕竟不想将学习落下,倘若因此误了专业课程,只怕自己哥哥唠叨不说,离她想要靠近自己憧憬心仪之人的距离,也会愈发遥远。
“怎么回事呢,都这个点儿了,我哥和嘉淇,怎么一个人都不曾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