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苦啊。早知道不吃了。”
伸出舌头,略微吐了吐,秦嘉淇忙站立起身,从自己橱桌下,拿出了一袋糖果,将其打开后,连忙塞了一颗糖放进嘴里,脸上难受的表情,这才渐渐恢复。
由于当年那事的缘故,秦嘉淇一直不愿去医院,加上这些年,她也很少生病,所以吃药的时候,就更少了。
而罗悠当时,将药交给秦嘉淇时,也未来得及告诉她,这个药是不能就着糖吃的,否则药效,会大打折扣。
不过此刻,正在教室内上课的她,显然是提醒不了了。
吃过药后,脑袋依旧有些晕沉的秦嘉淇,不禁觉得胸口,都有些发闷起来。
毕竟她这一日,在寝室待的时间也太久了,加上因为风寒、导致的感冒,她的室友也不敢把窗户打开,让寝室通风。
因而本就好动的秦嘉淇,此时闷了一天,情绪显得颇为压抑,还是想要出门,去透透气,便穿上一件白色衬衫外套,朝宿舍楼外走去。
莘园男生宿舍,柏棠所在寝室。
晨间,因为今日工业设计专业,并无早课,孔巍峨与赵瞒,此时依旧在各自床上,安静躺着呼呼大睡,不时还有着,间歇的呼噜声传来。
柏棠此刻,也已醒来。
他坐立起身,视线首先便朝对角,罗弈所在床铺望去,在见到对床整齐叠好的被子上、已经无人时,这才恍惚,将目光收回。
罗弈学习成绩优异,往往每日清晨,天还未亮,便起床洗漱,离开了寝室,加上他向来习惯了独处,也不太愿意,在寝室内多待。
因此罗弈此刻,人早就已经去往了溯大图书馆,寻了一处安静靠窗的位置,埋首专注于学习。
不过眼下罗弈虽然心神专注,但隐约间,却能瞧见,他俊逸面庞上,掺杂的一点莫名厉色。
似乎隐约间,因什么事情,触碰到了他的情绪一般。
而在寝室内,柏棠穿衣下床后,思绪逐渐清明的他,也开始回忆起,昨日发生之事。
柏棠来到书桌边坐下,便想要凭记忆,垂手去摸昨夜,放在桌脚的那袋礼盒。
然而入手处,却发现已是空空如也。
“东西呢?怎么不见了?”
柏棠反应过来后,忙起身蹲下,凝神望去,这才发现昨夜,被他带回寝室,钱锋交给他的那件礼盒,已经不见了踪影!
柏棠面露异样之色,当即便在寝室内,找寻了起来。
一时动作有些急切的他,翻动自己东西,传来的碰撞声,也是将尚在睡梦中的孔巍峨、所惊醒。
“柏棠,你在做什么啊。一大早,就弄这么大声响?”
“对不起啊,我有东西不见了。”
柏棠抬首,看向一旁床边,翻身坐起的孔巍峨,面露难色,语带歉意地答复,末了不忘轻声询问。
“巍峨,你有没有看到过,我昨晚放在书桌下面的,一个粉色包装盒啊。”
“没注意。你还用粉色的盒子啊?”
孔巍峨抬手,揉了揉依旧惺忪的双眸,凝眉略作沉思后,便径直摇头,继而挪开话题,嘟囔探问。
“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吧。”
柏棠闻言,面色掠过一抹失落,看了一眼身旁的台钟,连忙回答。
“哦,那还能,再睡个回笼。”
孔巍峨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偏头看了看对床、同样还在睡着的赵瞒,便再度躺下了身去,闭上眼睛后,仍不忘冲柏棠吩咐示意。
“小点声啊,别再吵到我们了。”
毕竟昨晚孔巍峨与赵瞒两人,联机打游戏,一直熬到了深夜,连柏棠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才睡下。
他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便是伴随着、依旧清晰的键盘敲击声,进入了睡梦中。
柏棠闻言,点头答应,重新坐回自己的座椅边上。
由于寝室内,尚还有室友在睡觉,柏棠也没有办法,继续翻箱倒柜地寻找了。
略作一番决定后,此刻他也唯有,拿着背包出门去,等午间下了课,再回到寝室,继续搜寻吧。
这个礼盒,既然最后没有交给舒曼笙,柏棠也不想欺骗钱锋。
纵使钱锋带有胁迫的意思,但答应下来的,确实是自己。即便承诺没有做到,或者并非出自自己本意,但也要将东西,还给他的。
如果真的不小心弄丢了,柏棠也不知,本就拮据的自己,到时候,是否负担得起赔偿。
怀揣着有些忐忑、和不安的情绪,柏棠独自一人,行走于校园间的林荫道上。
夏末天气,虽依旧带着尚未褪去的炎热,但过往成片的梧桐,已经开始有着黄叶掉落。
柏棠缓步踏着落叶前行,感受着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叶声,方才令他凌乱的思绪,回复了一丝清明。
“先去教室吧,今日的课程,都在午后,应该没有机会,出校外工作了。我得赶紧,把昨天讲的理论课程,复习一下。”
柏棠如是喃喃自语着,主意定下,他也坚定了目光,转身朝着将要上课的设计学院、所在教学楼走去。
校园西区,学生综合楼三层,这里是溯大诸多艺术社团,办公所在。
其中一间,颇为宽敞的多功能教室内,正有着不少学生,在整理桌上的书本、横幅和稿件。
而讲台之上,秦嘉若则娉婷而立。在其身前,正站立着一名、容貌俊逸的男子,眼神略微有些复杂地,将其注视着。
至于此处,便是觞咏文学社,集会办公所在。
“曲皓扬,你当真,要辞去社长职位?”
秦嘉若黛眉轻蹙,螓首微垂之间,看向身前男子,伸手递出的一份稿件,以及作为社长代表的工牌,在简短沉默了半晌后,终于主动开口质问。
“你跟我之间的问题,为什么要牵连到其他?”
“这不是牵连,而是我没有办法,继续分心。”
见到秦嘉若,并未伸手要接的意思,曲皓扬也就侧身将东西,都放置于一旁讲台边,随即语带深幽地,平淡解释。
“我的专业,是新闻传播,这学期开始,就要跟着导师,经常去很多地方,旁听实习了。而且得空时间,我也得写稿撰文,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用在主持社团事宜上。”
“而且,以你的性子,也不会允许社长,只挂空衔不干事吧?”
曲皓扬唇角微掀,话语间脱口而出,显然对眼前少女,颇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