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没有了？哼，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林曼父母因为你，连性命都丢了，林曼和奶奶相依为命，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的损失，谁来补偿？”
方南听了秦川的话，顿时怒了。
秦川一屁股坐了下来，脸色如死灰一般。
“不，我不能去自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性命呀，我只是想吓唬他们一下，让林海妥协，谁知道竟然会出了人命，这不是我的本意呀……”
秦川的表情有些恍惚，开始自言自语。
这是他第一次在方南的面前承认这些事情。
以前方南曾经质问过他。
但是，秦川一口咬定，说那是一件意外事故。
今天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说明秦川目前真的遇到危机了。
“哼，真是可笑。”方南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好，就算林曼父母的死不是你的本意，那沈红父亲的死呢？”
方南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秦川。
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什么商业大佬，而是手上沾着血的杀人犯。
就算法律暂时没有办法审判他，他也要先用道德来审判他。
“呵，沈春生？这个人实在太贪心，他要是不死，我睡不着觉呀……”
秦川苦笑一声，他的思维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他说道，当时出了车祸，沈春生很害怕，找到他，想要跟他要钱，说是要带着全家人逃得越远越好。
但是，他不能给他这笔钱。
当时警察正在全力追查凶手，要是这个时候，沈春生莫名其妙得到一笔钱，警察一定会认为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意外。
他们也会顺着这笔钱，找到他秦川。
他苦口婆心的跟沈春生解释，等到事情过去以后，一定会给他一大笔钱。
谁知道，林曼奶奶一直揪着事情不放，案子一直结不了，他也不敢随便给沈春生钱。
沈春生哪里有像秦川那样的城府，他隔几天就会去找秦川要钱。
秦川烦不胜烦。
沈春生还威胁他，要是不给他钱，就把事情捅出去，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反正他身上有病，谁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沈春生破罐子破摔，但是他不能陪着他一起完蛋。
正在这个时候，沈春生忽然犯病，他觉得机会到了。
秦川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要把憋在心里二十几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说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能说，也没有人可以说。
面对方南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方南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他没有什么证据。
“呵，就因为沈春生一直问你要钱，你就让他死？一条人命在你的眼里也太廉价了吧？”
方南听了秦川的陈述，又是一声冷哼。
他没有见过一个人的心能这么狠毒。
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要有人挡着了他的路，就不惜一切手段清除掉。
“不，不是这样的，沈春生的死，那是他的命，我只是把一瓶安定放在了桌子上，是他自己吃的，这能怪我吗？”
秦川连连摇头。
他死活不承认是他亲手杀了沈春生。
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有一丝惊恐。
可能，他想到了沈春生的死相吧？
“说的好听，他的死不怪你？虽然他吃的药不是你亲手递到他手里，可是，你放在桌子上是什么意思？沈春生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药不能吃？”
方南无奈的摇头。
他还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替自己辩解的。
“那是他该死，怨不了别人，要是他不贪心，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手？”
秦川将沈春生的死归咎到他的贪心上面。
方南看着情绪几乎有些失控的秦川，心里叹了一口气。
沈春生的死不值得别人的同情。
他害死了别人，最后也害了自己。
秦川的狡辩，实在让方南无语。
“好，那我再问你，林曼奶奶的腿，也是你派人打坏的吧？”
方南直盯着秦川的眼睛，他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了。
“没错，确实是我派人打的，林海已经死了，她抓着这个事情不放，还有什么意思？当时村子里最重要的工作是拆迁，她的行为会阻止拆迁，妨碍村民们致富，要是不采取一点手段，事情根本没有办法结束，我是村支书，我要为整个村子着想。”
秦川忽然说的振振有词。
方南听了秦川的话，直接愣住了。
他实在想不到，秦川竟然能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
明明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竟然能说成是为了全村人的利益。
“巧舌如簧，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全体村民，那么你告诉我，最后究竟是富了你一个人，还是富了全村人？”
“没错，我确实有钱了，可是，难道你没有看到，夏园村的人比以前更加富有了吗？现在的夏园村是远近有名的富裕村，难道这些你视而不见吗？”
秦川将这一切的功劳全部算在他的身上。
“笑话，夏园村是牺牲了家园，牺牲了土地才换来的富裕，你的成功是建立在牺牲集体利益上面，是因为赶上了时代的红利，这并不是你残害别人的理由。”
方南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就是一顿怒斥。
跟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根本就没有必要讨论太多。
“方南，你……”
秦川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方南说的那些话，他不可能没有想过。
只是，他的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一直在给自己做的那些坏事找借口，想要得到心理上的一丝安慰。
现在，他内心的想法，被方南说了出来，心肝肠子也被方南掏出来，放在面前，让他审视。
他却有些惧怕了，不敢正视这些东西。
“秦川，虽然你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早就找不到什么证据了，可是，你的内心有过安稳吗？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林曼父母呢？有没有想起过沈春生呢？”
方南冷冷的看着秦川。
哪怕是法律不能审判他，他也要让他受到道德的谴责。
“别说了，你别说了。”
秦川忽然浑身颤抖起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