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之期已到，意识回归。”
再经过不知多少个岁月，这道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
苍茫星河化作虚幻的星光，凝聚成旋涡，指引着林昀的意识踏上归途。
异度空间之中。
许清念停步于第二十六阶，她没有动作，只是站立在那里，看着林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有异变发生。
一股虚幻苍茫的气息，骤然在林昀身上传来，席卷甚远。
感觉到这股气息，许清念表情有些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在起始处，始神感念也感知到这股气息，惊骇地看着林昀，颇有些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许清念和始神残念的感想，林昀自是不知。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浸泡在一片暖洋洋中。
此时的他仿佛骄阳，周身散发着玄妙的金色光辉，大道气息流转。
他的身影甚至变得有些虚幻，金色流光流淌周身，透着不凡的意味。
“得大道承认，化身大道，这怎么可能？！”
始神残念已经认出这是什么，难以掩饰自己的惊骇。
得天地承认，和得大道承认，完全是两回事。
前者，只要自身大道达到一定强度，便能达到，也就是所谓的破开天门，突破至十四级。
但大道承认是另外一回事。
唯有将自身大道贯通到极致，达到大道极巅，方能达到这一境界。
称之为极境，毫不为过。
能得到天地承认的人虽然少，但终归还是有。
但能得到大道承认的，纵观整个永恒星系，也只有始神一人。
当然，如今多了一个林昀。
只是始神得天地眷顾，生来就得大道承认，为混沌大道之极境，此乃先天。
而林昀却是后天领悟而成，整片永恒星系的唯一，足以说明其不凡。
“大道极境，既是境界的极限，也是战力的极限。”
始神残念看着林昀的背影，自语喃喃。
此时，林昀的背影都透着些许虚幻，有金色流光在其中穿插。
那便是极致的道韵，唯有达到大道极境，方才能够形成这般的金光。
到了这一步，其实就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抵达的极限。
始神残念一直没有告诉林昀，十四级，其实已经是人类的极限。
更进一步的十五级，已经超脱了人类的极限，故称为神。
阿瓦尔之所以能成为十五级，也是因为他是始神斩出的恶念。
虽不圆满，但也是神，故也是十五级。
若是想要突破十五级，那也得超越人类的极限，突破成神。
这也正是考验之梯的目的。
只是，踏过考验之梯的难度实在太高。
就算再看好林昀，但其实始神残念对他能否成神，一直都没有信心。
直到现在，看到大道承认的金光流传在他体表，他才终于安心。
就算是始神再世，也不一定能够在后天得到大道承认，成就大道极境。
可林昀却是做到了。
“或许，不用我在，他也能够独自成神吧。”
始神残念说着，失神地笑了笑。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指引试炼者，让那些有天分的人更有可能踏上成神之路。
可他帮助到林昀的地方，实在不多。
林昀自然不知道，始神残念如此关注他，而且脑海里还浮现过万千思绪。
他依然闭着双眼，体会着自己的强大。
化身大道，对于他的身心而言，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现在，只要他想，举手间就能施展万千伟力。
若是面对之前的自己，只是举手投足间，他就有战胜的把握。
这便是真正的世间极致。
除非十五级的神灵出手，否则，此时的林昀就是世间的无敌。
再度睁眼，林昀身周大道金光黯淡，气息尽收，与天地合为一体。
他化身混沌大道，亦或者，他就是混沌大道。
今后世间再有人领悟混沌大道，都将与其产生关联。
并且，只要林昀还在世，就无人能再化身混沌大道，因为位置已被林昀占据。
无论是谁，就算掌握混沌大道，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些信息并没有旁人告诉，而是林昀在化身混沌大道后，自然而然所知道的。
仿佛本该如此一样。
“你又有所提升了？”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让林昀不住诧异回头。
这道声音来自许清念。
林昀这才发现，这位清冷剑仙此时脸色略微苍白，身前的空气还浮现一缕血腥气味。
显然，她刚刚受了严重的伤。
否则，一名十四级武者，不可能会呈现这样的状态。
林昀点头回应她的提问，不禁挑了挑眉。
“你受伤了？是遭遇什么了吗？”
许清念点头，又摇头，苦笑一声。
“我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刚刚在苍茫星河中，我差点迷失自己，为心魔所困。”
“若非意识及时被传输出来，或者你见到的我，已经是一具尸体。”
许清念表情淡然，已从心魔中走出，不以为然。
得不到，也强求不得，她已经看淡。
之所以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想着与林昀告别，只是话还没说出口。
但林昀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去到外面，若是面对恶念，多一尊十四级的武者，也是一大助力。”
沉思良久，林昀才说出这番话来，心里略微沉甸甸的。
“嗯。”
许清念没再多说，不愿意干扰林昀的心神。
轻轻嗯了一声，她便退到了始神残念身边。
在林昀的目视下，空间波动传出，许清念的身影被传送出了异度空间。
直至，异度空间里，就只剩下了林昀与始神残念。
看着空旷旷的考验之梯，一股孤寂凭空出现在林昀心中。
六人一起来到这里。
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
是否登巅之路，总是孤独？
林昀不知道，也没有人能给他解答。
始神残念只是静静站在起始处，看着林昀失神的身影，没有说话。
关于现在这一幕，他早有预料。
最后的答案，他也没有办法影响，只能看林昀自己的想法。
“成为十五级，我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忍受永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