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菲璃冷哼一声,帅气的把马车帘子一掀,进入了马车内,见冷月果然斜靠在她原来的位置上,便双眼冷漠,语气平淡:“冷大人,可还好?”
冷月微微颔首:“沐姑娘,打扰了。”
相比沐菲璃,冷月却不是以前那么冷漠疏离,或许是因为那夜她无意救了他们一命,又或许是因为她救了徐忠,抑或这次占了她的马车,总之,沐菲璃给他的感觉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星炎公子觉得马车内多了一个人怕拥挤,便和春桃说,“春桃姑娘,你刚才不小心打了本公子的额头,你看现在肿了一个大包,”
“星炎公子,春桃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有药给你擦上就好,”春桃一脸愧疚。
“那个,春桃姑娘,你能不能坐在你们后面的那辆马车上,”
春桃疑惑:“星炎公子,你怎么能单独和我家小姐挤在一个马车上,这有损我家小姐的…名…声,”说着就低垂着头,眼神有些飘忽看向马车,还有点不好意思。
“春桃姑娘,马车里有冷大人,他受了伤,沐姑娘正给他治伤,所以,马车里加上我有三人,”
“我家小姐给他治伤?”春桃有点疑惑的看向星炎。
星炎点点头,“是的,冷大人会给诊金的,”一提银子,春桃就知道自家小姐会很乐意的。
“那好吧,我需要和嬷嬷说一下,免得被嬷嬷误会。”春桃去了李管家的马车上。
星炎笑笑摇了摇头,这主仆二人,真是同出一辙啊。。
沐菲璃瞥了一眼上了马车的星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一路不会再有事发生了吧?”
星炎眼眸闪了闪,只回了两个字,“安好!”
……
京城
“主子,冷月那边有消息了,”冷风上前禀报,
云中策接过信函,神色微动,薄唇轻启:“徐忠终于醒了,和夙云正回京中,”
能感觉到主子心情颇好,主子都开始品茗了。
“那夙云那边?”冷风请示主子,冷月带着假徐忠吸引煞血堂杀手的截杀,实际上让夙云带走了徐忠折返其他线路回京,煞血堂的人发现上当,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江湖传言,煞血堂的人一出手就从未败过,为了他们的名声,他们也不会允许截杀失败。
“让冷月继续吸引煞血堂的人,给夙云争取回京时间。”
冷风有点迟疑,主子这是要舍弃冷月了吗?冷月现在还受着伤,如何能…
察觉到冷风的出神,云中策冷冷的说道:“冷风?”
冷风感觉到视线的逼迫,连忙应声道:“是!”
“你在为冷月担心?”云中策聚满寒霜的眼眸一扫。
冷风垂下眼眸,“属下没…没有,”
作为主子,云中策从来不会去跟手下的人解释自己的决定,因为这些决定不需要让其他人知道,夙云不能死,冷月不会死,徐忠还不是死的时候。
云中策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道:“下去吧,”
“是,属于告退!”
……
沐府聚慈堂,
榆木为梁,梁上画栋绘彩,精雕成窗,镂刻的空缕洒进几许斜阳,流金铜雀的香炉雀口中散出淡薄的轻烟,波烟袅袅,暖香四溢,一旁摆放的桌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普通的桌椅,但识货人便知晓是檀木之最做成,黄花梨木的罗汉榻上,斜躺着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老妇额间一条抹额,抹额的中间镶嵌着一颗褐色宝玉,色泽莹光,价值不菲。
两个婢子各站一旁曲腰轻捶着,一个婢子轻敲她的背部,一个婢子正给她按摩双腿。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女人急步走进了聚慈堂,约莫三十五六,但因为保养得宜,岁月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痕迹,唯独眼角的两条细纹出卖了她的年龄。
“姑母,”妇人急切的喊了声。
假寐的老妇微睁双眸,一双眼眸已有些浑浊,但目光炯炯,浑浊的双目隐有精光,老妇人挥退了左右的婢子,只留下贴身侍候的李嬷嬷。
李嬷嬷给老妇递上了一杯刚泡好的云井春茶,老妇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便放在矮几上。
“如何了?”
“姑母,事情有变化…”妇人不敢去看老妇的眼睛,有口难言的样子,
“说,”老妇人粗重的声音响起,眸光如炬的看向眼前的妇人,带着瘆人的寒光。
“事情败了,那死丫头没被掳走。”
“哼,还真是没用,难怪这么多年都走不进你夫君的心!”老崔氏嘲讽的眼神凝视着崔氏。
“姑母,”听到姑母训斥她,她娇躯隐隐发颤,提到她走不进沐逑的心,就像是一个把尖刀狠狠的刺在她的心口上,痛不泣声。
这些年她为沐逑付出那么多,可是他的心一直都在死去的那个女人身上,如今还要把那个贱女人的女儿接回京,那个贱蹄子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了心口永远都在渗血,让她日夜受尽煎熬,是以,她来找姑母帮忙。
老崔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跪在她面前的崔氏,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和嫌恶,
“行了,起来吧,地上凉,”老崔氏大发体贴内侄女之心,
李嬷嬷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扶起崔氏:“夫人,别受凉了,坐下再谈。”
崔氏心里憋屈,拿着手帕擦了擦红了的眼眶,“姑母,我该怎么做,现在只有您才能帮我,她要是回到沐府,我的霜儿岂不是要给她让路?就算霜儿是我带来的,但我的泽儿可是沐家血脉啊,”
“夫人,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啊,再说老太君不会放着不管的,”李嬷嬷上前劝慰,顺便把聚慈堂的外扇门送上。
“多大点事,就算她有命回,那也得有这个命享用才是!”说到这,老崔氏眼里闪现一抹狠毒的精光,不断了他们老谢家的苗,我这个老婆子也咽不下这口气,谢慕钦,段青莲,你们这两个贱人,生不能同寝,死不能同穴,才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