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张老巡抚心中有事,早早就洗漱完毕来到了书房。

宣镇军饷之事已经不能再拖。

朝堂各部办事不力,他也只能写题本向皇上请款了。

另外他还想向皇上请求免了保安州今年的秋粮税赋。

他计划用这余粮在保安州开一条长渠。

如果成功的话,可引桑干河水灌溉良田十多万亩。

他一边研墨,一边思考着如何措词,

才能让陛下恩准自己的请求。

正在他要提笔的时候,老管家进来禀道:

“老爷,门上禀报衙前来了百余名布衣壮汉。

一人报名叫许显纯,声称是老家里老爷的世侄。

他还说他的上官洛指挥,让他代为给老爷问好。”

张经世原本以为是老家里的乡亲遇到了难处,想来自己这里寻求帮助。

可在听到洛指挥三个字后,他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

这大早上的乌鸦进门,不是什么好事吧?

“请到前客厅吧,准备茶水,这人得罪不得啊!”

等张经世洗手换上官服来到了前厅,

见到厅外已经被十余个精壮汉子给把守住。

待他步入厅堂,见到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正在悠闲的喝着热茶。

那汉子见张经世进来,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来拱手道:

“张巡抚,在下乃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

冒昧登门打扰,还请见谅。”

张经世坐上主位,虚手一抬道:

“许指挥使,你远来是客,

如果不是来抓老夫的话,坐下来说话吧。”

许显纯坐下来后说道:“抓与不抓张督宪,可不是我这小小的指挥佥事说了算的。

这要看圣意,也要看张督宪你自己了。”

“圣意?陛下远在百里之外。

这有与没有、是与不是,岂不是尔等说了算?

至于老夫嘛,为官以来不敢说两袖清风,但也心怀坦荡,可照日月。

但即便如此,如果你们执意要无中生有制造事端,又有何用?”

“看来张督宪对我们锦衣卫可是厌恶至极了。

不过在下也可以理解,也不在乎。

但在下对张督宪有一疑问,还望督宪告知实情。

张督宪,你自宣府上任之后,真没有贪赃枉法之事?”

张经世闻言后勃然大怒道:

“贪赃枉法?老夫倒是想去贪赃。

可这宣府镇还有赃可让老夫去贪吗?

自老夫上任以来,这宣府数周连月大旱,庄稼欠收民生疲弊。

老夫一连数月奔波于田间荒野,

想着如何开渠造田以保民生。

每日所见皆是嗷嗷待哺之饥民,

你倒是来告诉老夫,哪里有赃可让老夫去贪?”

许显纯听后也不为恼怒,喝了一口茶后悠悠的说道:

“张督宪,你可不只是管民,还管着军呢。”

张经世闻言后更是恼怒,怒视许显纯片刻后忽而凄凉的说道:

“这宣府镇一年连失两个总兵,一捐躯一被下狱。

而兵将更是损耗严重急待补充。

最可怕的是朝廷已欠宣镇粮饷五十三万七千余两。

这卫所官兵已经数月未发军饷,乱像渐起。

老夫连连上奏朝廷调拨粮饷,可至今未见一钱银子一粒军粮。

如此下去,这军中再次哗变已是为时不远。

呵呵,老夫还以为要走的是前任赵士谔同僚的老路。

可老夫没想到,竟然要走你们锦衣卫这条路了。”

许显纯站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张督宪,你就没有过问过来远堡市圈的事吗?”

张经世听了后淡然的说道:

“互市自有朝廷的法规在,有宫中的镇守太监在,

只要城墙无欠缺,何用老夫操心。”

许显纯这时倒有点可怜眼前这个倔老头了。

明明守着一座金山银山睡觉,却给穷成了这样。

他慢慢踱到了张经世面前,

从兜里拿出了那份录供递了过去。

“张巡抚,张督宪,你还是先看一下这个,再对我们锦衣卫作出评价吧。”

张经世愤然接过那张纸看了起来。

他越看眼瞪的越大,越看身子发抖的越厉害。

最后他颤抖的用手指着许显纯问道:

“这不是你们炮制出来的冤案吧?”

许显纯鄙夷的看了张经世一眼说道:

“不要把我们想的如此不堪。

你们文人做的腌臜事可是比我们多的多。

只不过你们更无耻,会掩饰自己的虚伪,会推罪给别人罢了。

我们这等莽夫可不屑如此,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无论你信与不信,那一干人犯和罪证已经被运往了京师。

不日就有钦差大臣前来督办此案。

我等只不过是来打个前站,查清所有涉案人等。

你张督宪对我们有错解可以,

但若是因此走漏了消息,包庇了案犯,

呵呵,不仅本座要拿你,

就是你张氏一族,也要背上这资敌卖国的罪名。”

张经世瞥了一眼许显纯道:

“老夫是对你们有意见,但老夫更恨这些出卖我大明之人。

老夫现在带兵去抓了这些蛀虫,是非黑白自然就明了。”

“张督宪,你还是省省吧。

我连这里的锦衣卫百户所都不敢信任。

你是敢保证这里的卫所官兵没有参与,

还是敢保证你这督察院的官吏和万全县的官吏没有参与?

亦或者,你敢保证你的抚标人马没被渗透收买?

张御史,本座之所以让人把这客厅给围起来,

可不是怕你逃跑,而是怕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

许显纯说完后,就冷笑着直盯着张经世的双眼。

张经世听了许显纯的话后,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是啊,流水的官员坐地的衙门。

自己这巡抚是刚到数月不假,可这各房官吏多数是些坐地虎。

还有这镇守官兵也是世袭,

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此事,真的是不可小觑。

他考虑了一下,这种玩儿心眼的事还真不是自己能干的,就十分光棍儿的说道:

“许指挥使,你说吧,让老夫怎么配合你们。”

许显纯见他想明白了,就点了点头说道:

“张督宪,以我们这些生面孔,不好混进他们市圈的内部。

所以在下想让你以权谋私一次。

督宪对外就说我们是你老家的来人。

想靠着你这位当大官儿的老乡在这里发财。

我呢,则要借着你的权威,

在这宣镇和张家口堡横行不法几天。

不知张督宪可愿意帮在下这个忙否?”

张经世听了嘴角微微翘起,

啪的一巴掌拍在许显纯的肩膀上说道:

“大侄子,你这个龟儿子怎么现在才想起 来看我这个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