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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个回合下来,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都不由得暗自喝彩,常遇春心说:“这人好厉害,我自落草为寇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彪悍之人!”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可是东吴守军就不一样了。

常遇春的长矛军是吴军精锐中的精锐,跟着老常从太平一路杀到武昌,又杀到湖州,那是在刀光剑影中历练出的勇士。

李伯升的骁果军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是保卫自己的家乡,士气高昂。

这些年经历的战阵少,作战经验也少,自然是打不过屡战屡胜的长矛军。

看着自己的人越战越少,李伯升一时间精神恍惚:“悔不听张将军之言!”

常遇春见他没有躲避,不肯占这个便宜,连忙刹车,改用枪杆刺来。

“啊!”李伯升一声惨叫,掉下马来,摔倒在地。

李伯升爬起来,常遇春已经到了身前,挎着长矛。

“哎”李伯升以头抢地,然后扬起脖子,慨然受死。

“你杀了我吧,拿着我的人头,去向你主子请功!”

“我不杀你!”一向喜欢杀降的常遇春居然收手了,他收起长矛说:“你是个豪杰,理应为吴王效命!”

“东吴王还是西吴王?”

“当然是我王!”

“你还不如杀了我!”

“你不投降?”

“我从白驹场起事开始,跟着张王十二年了,从一个游民,做到司徒。福也享了,乐也受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你走吧!”

“你不杀我?”

“你这样的勇士不该死!”

常遇春说完,就下令鸣金收兵。

明军纪律鲜明,听到鸣金,纷纷后退。

李伯升首战失利,也把他的心气打没了,再也没有当初的壮志豪情。

是役,两万多骁果军死伤过半,还有些士兵逃亡,两万人的大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

同为精锐的长矛军由于配合的好,只损伤两千多人。

刀还是要时常拿出来磨磨!

不然再精锐的部队,也只是摆设!

李伯升这一路军马在常遇春这里吃了大亏,其他两路也没有占到便宜。

他们之所以敢主动出击明军,除了他出身草莽,江湖义气很重,好勇斗狠之外,还在于手下有太多的精兵强将。

上将严宽乃徐州人氏,面如红枣,善使一杆金钉枣阳槊,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早年在家杀了人,流浪江湖,听说张士诚举事招募壮士,就前来投奔。

张士诚看他勇武,就收为亲信,甚敬重之。

他那是没有赶上十八条扁担起事,在军界排名一直在李伯升、吕珍之下,不然的话,和李伯升排名谁先谁后还真不好说。

除此之外,他所依仗的就是徐义手下的骑兵。

第一次朱张大战,就是因为张士诚没有足够的骑兵处处落于下风。后来张士诚投降了元朝,成为元廷镇压义军的马前卒。

张士诚占的都是财赋重地,投降之后,上供给朝廷大量的钱粮,给朝廷输血。

这就等于救了元廷一命,所以元廷对张士诚这干儿子也和亲儿子一样,投桃报李,要啥给啥,光战马就给了几万匹。

在那个年代,战马可是极为稀缺的资源。

张士诚却有几万匹蒙古草原上的优质战马,组成了两只精锐骑兵,就是靠它们,才能在第二次反元的时候,侵占大量的江北地。

只是和元廷决裂后,战马就没有地方补充,所以张士诚宝贝的不行,战后把这两支精锐部队调集到湖州和平江。

常遇春和徐达之前在江北耀武扬威,徐义心里早就不服了,几次请战想要给徐常二人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他们吴国不是没有人。

只是张士诚出于战略考虑,没有同意。

他们都是手上有雄厚的资本,所以志高义满,就是李伯升不出城,也很难管住这两位。

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的轻狂付出惨痛的代价,血的代价。

严宽是勇猛,可是偏偏遇上了更勇猛的傅友德。

傅友德也是很早就投身义军了,参加义军的时候,甚至比老朱还早。

在老朱还在云游天下的时候,傅友德已经在明王手下效力。

只不过出身农民的他,参加义军只是混一口饭吃,跟着一个叫刘喜喜的小头目混饭吃。

刘喜喜兵败后逃到蜀地投奔明玉珍,傅友德也就跟着刘喜喜去了蜀地,投奔明玉珍。

由天下共主小明王的下属,成为天完政权的部下。

只是换了一个老板,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只是一个吃不饱饭的农民,天下是谁的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是接着混饭吃。

几年的时间,他也从一个小兵,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士兵。

他很勇猛,打仗都是勇往直前,哪里箭多往哪冲。跟着明玉珍一路攻城拔寨,斩将刈旗,屡建奇功。

傅友德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如此的威猛,把自己定义成一个混饭吃的农民,属实是妄自菲薄了。

只不过,身边的人一路被提拔,而自己始终都是不上不下的千户,还是个副的。

草,我姓傅,也不该一辈子当一个副职吧!

可是我屡建奇功,为什么长官就不提拔我?

直到有一天他的长官,给傅友德安排了一门亲事,让他娶妻生子,落地生根。

洞房花烛夜,他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才明白怎么回事。

他没有家世,孤身一人在蜀地,所以上边不敢重用他。

这媳妇是当地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光嫁妆就用十几车来拉。给他找个媳妇,是要提拔他的节奏,好日子真的要到了。

可是,这样也会遇到一个问题,明玉珍不是开拓之主,只想在蜀地称王。

成了亲,他再也回不了生他养他的故乡了,以后只能在蜀地生根发芽了。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等着他给自己揭盖头,可是傅友德却陷入了沉思:是沉沦还是要毁灭?

“夫君请为妾身揭去盖头吧!”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傅友德没有去揭盖头,而是悄悄的拿起墙上的剑。

新娘子也察觉到异样,揭开盖头,却发现傅友德--她的丈夫,新婚夜居然拿着长剑一步步走过来。

“夫君,这大喜的日子,你拿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