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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和史湘云也不是真的要争个高低,听史溁这般说,两人都笑着应是,众人在一处用了饭,史湘云便回了史溁给她安排住的院子里面休息去了。

“老太太,今日的史大姑娘我看着总觉得不怎么对劲儿?”

夜里,史溁准备睡了,就听正熄了一盏灯的鸳鸯犹豫着说道,史溁便知以鸳鸯的聪慧,必定是看出了什么,因而问道。

“怎么个不对劲儿法,你又是怎么想的?”

鸳鸯想了一会儿,却又摇了摇头。有一些不确定的说道。

“老太太,我也不是说大姑娘就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我今天见到他总觉得他有一些不同寻常,具体的要说起来,应该是大姑娘有一些拘谨。”

鸳鸯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余法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史湘云的表现确实和以前不同,有些奇怪。

她见史溁没有问她,而是定定地看着她,等待让他说接下来的话,于是他又说到。

“就从今天看见大姑娘还是说吧,往日里史大姑娘到老太太这里都是眉眼含笑的。

可今天我看见大姑娘的时候,却感觉大姑娘的嘴角虽然是向上微笑着,可是眼中却没有什么欢喜的神色,可见今天大姑娘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不是发自内心的。

以前史大姑娘是最爱说笑的一个人了,可这回都是有人先挑起了话头,史大姑娘才跟着说上几句,若是其他人没说什么,他今天事都不会说话的,这一点也很奇怪。

还有大姑娘平时看见几位姑娘都会亲亲热热地闹在一起,这次来的时候只是安安静静的在老太太您身边坐着,这些都和她以前的表现不同。

老太太,我说一句冒犯的话,我觉得史大姑娘是在为史家的事情担忧。”

史溁听了叹了口气,对鸳鸯点头道:“傻姑娘,你想的没错,云丫头他确实在为了史家担心,不仅你看得出来,我也是明白他的。

唉,孩子是好孩子,只可惜家里不能为他提供什么庇护,这么些年来有他叔叔婶婶照顾着,我也经常把他接过来到我身边待上一段时间也算是让他受什么的苦。

可我也是知道的,即便是有叔叔婶婶和我在他身边也抵不上他亲生爹娘在身边的好。

当年他亲生添加的事之后,我就想把他接到身边只是碍于情面不得不同意了让他叔叔和婶婶照顾他。

他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些年来,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好在这个孩子是个率直的。

但是现在也无形之中为他减少了很多的忧愁,原谅我帮你说我之前一直害怕,但无法从他没有亲生父母的那从悲伤中走出来。

你说他叔叔和婶婶对他真的像亲生女儿一样吗那别人是不能的。

和这个孩子并没有因为这些区别的对待。而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你知道我最喜欢他哪一点吗?”

鸳鸯见史溁问她她为什么喜欢史湘云,最喜欢史湘云哪一点,她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大约老太太最喜欢史大姑娘的那份爱替人打抱不平的性子?”

说完,鸳鸯就见史溁点了点头,“就是这样,这世上有多少不公平的事情?

其他的人都当做没看见或者自己就要做来欺压别人的人,可是丫头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她看见了不公平的事情,就会出言阻止。

他那份下意识就想保护好所有人的心才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

她已经过的很不容易了,可惜她叔叔不中用,还要让她经历更多。”

“这回史大姑娘有老太太您在身边护着,谁也不敢送他一个不字的。”

鸳鸯见史溁神色悲伤,急忙上前劝着,就听史溁又说:“你也不用说这些安慰人的话来来来糊弄我,咱们这家里是个什么样子?我难道还不清楚?

他们捧高踩低的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这些我都知道,也明白,在最外面的人的时候,我不也是个这样的人。

所以大家也不用装什么高洁,我喜欢云丫头,不想让她受委屈,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云丫头那件斗篷。

他就是做给他们这些人看的,云丫头来的时候匆忙,只一个人就坐了车过来,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以为云丫头是没有依靠了,逃难一般来咱们家的。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史家再落魄,也不会在这些上苛待自家姑娘的。

你瞧着吧,最迟明日傍晚,史家一定会把云丫头的东西送过来,就是他们不将云丫头得东西送过来,我也不会让云丫头受到委屈的,史家是史家,云丫头是云丫头。”

史溁所料没错,就在史湘云到荣国府的第二日清晨,荣国府的大门就被人拍开了。

门房刚睡醒还朦胧着双眼,就看见门外边停着无数辆马车,每辆马车周围都有小厮和护卫看着。

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就在他乡认识什么成长的时候就先把车后面来了一个人骑马过来。

“原来是史大管家,不知您老来这是所为何事啊?”

来人正是史鼐府上总管一切事情的大管家,他听了门房的话,笑着开口说道。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就是我们家老爷吩咐我跟着车队走一趟,来给我们家大姑娘送些东西。”

说着,他回身用马鞭子指了指后面的那队马车。

“你快点把门打开,然后让我这些马车都进去。”

门房急忙应了一声,然后立刻打开了侧门,让史家的马车进去。

这次史家一共来了三十多辆马车,每辆马车都装的满满的,行走在石砖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史家大管家看着马车一辆辆往里走,对驾着马车的人喊着。

“你们一会儿到了抓紧时间把东西搬下来,还要回去接着搬东西呢!”

驾车的人都应了一声,门房一听还没完,便凑上去试验地问道。

“怎么还有?史大姑娘的东西这么多吗?”

史家大管家看了他一眼,随即站在人来来往往的门口说道。

“当然还有了,这些都不算什么,不过是姑娘在家的时候看的一些书啊什么的,不过也有十多车是姑娘的四季衣服、绸缎什么的。

一会儿咱们还得来上几趟,当初过世的侯爷和侯夫人给姑娘留的东西也得送过来,那些才叫多呢。”

史大管家见门房听了露出了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悄悄松了口气,又推了那门房一把,问他道。

“你们府上的史爷呢?我家老爷还吩咐了我要将一些事情回禀给你家老太太。”

那门房一听,急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对史家大管家陪笑道。

“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叫人去请史爷,您老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派人去。”

说着,他急忙拦住了一个要出去办差的小厮,让他去赶紧将史何找来。

史何一早起来,正和他老婆儿子在一起吃饭,就见一个机灵的小厮来了,说是史家来人了,来的还是府上的大管家,还有要事要说。

他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着那小厮出去了,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了许多马车停在院内。

有一些穿着史家小厮衣服的人正在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

他急忙走到一个指挥着众人的人面前,这人正是刚才还和门房说话的史家大管家。

“哎呦,好久不见,老哥哥你这是?”

“嗨,还不是我们家老爷吩咐了差事,这不是我们家不方便,我们家老爷就让人先将大姑娘的东西挑出来,送到府上给大姑娘亲自掌管么。”

史何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史家这次的来意,史家这是将史湘云的东西都送到了荣国府,东西之全令人瞠目,由此可以看出,史湘云在荣国府恐怕要待到成亲了。

“其实府上不用担心,我们家老太太说了,我们府上什么都不缺,不会委屈了史大姑娘的。”

“他怎么能一样呢?富商愿意出钱,那是府上的心意,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占府上的便宜,我们家的也说了,我们姑娘来府上居住,一应的花费,我们家里都出。

这是我们老爷让我给府上公中帐房旳,这是六万两银子,还望府上替我们多照顾照顾大姑娘。”

史家大管家和史何寒暄了两句,就从怀里掏出来六万两银票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数了数。

史何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依旧哭笑不得,最后变成了苦笑,他对史家大管家说。

“很不必如此。”

不想史家大管家却抓住了他推拒的手,口中说道。

“好兄弟,你别拦着我,这事我也做不了主,都是我们家老爷和太太的吩咐,我也只不过是照着上头的命令完成而已。”

两人又推脱了半日,谁都没办法说服谁,这时侯,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史何一看,他们两个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成功了,就对史家大管家说道。

“老哥哥,你我在这里说总归不是回事,可是府上要给我们留完两座石大姑娘的花费,也确实是多了些,这件事情我不敢做主,最后还是要问我们家老太太才行。

不如咱们先去老太太院儿里将是事情回明白,请老太太定夺如何?”

史家大管家见周围的人也都听的差不多了,便也同意道。

“实该如此,快引我去拜见老太太。”

两人说着就一起往荣庆堂的方向而去,结果自然是不用猜的,这六万两银子入了荣国府的账,不过史溁特别吩咐过,但凡是史湘云要用或者是要买什么东西都从这些钱里面出,其余的人不能动用这些欠抽的1万钱。

当天,他们家的30多辆马车在荣华府里里外外进出了好几回,那些马车拉到荣国府的东西极为齐全。

史溁看了单子,却是将当初史湘云之父的体己钱和产业,还有史湘云之母的陪嫁都松了过来。

按照史家的话说,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史湘云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交由他自己去保管而已。

史溁知道史鼐这是在向她卖好,史湘云是个女孩子,将来他长大了中国还是要家人成亲的,这嫁妆必然不能没有。

史湘云乃是侯爷之女,更是不能失了体面,史湘云养在荣国府,将来怕是要在荣国府出阁,他们史家什么都不给,到时候花的是荣国府的钱,贾家得人必然不会愿意。

还不如他们史家大大方方给备足了,且史鼐也有小心思在,他现在除了祖辈留下来的一些银钱之外别无所有。

他还要靠着贾赦,以后好谋求起复,更是不能得罪荣国府。

所以,史鼐并未苛待史湘云,而荣国府的人得知了史家竟然给了府里六万两,专门给史湘云花,都不敢轻视了史湘云。

那些曾经在背地里嘲笑过史湘云这次真的是无家可依的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后,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似乎被人猛地扇了一巴掌一样。

史湘云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贾赦的行程,史鼐在送史湘云到荣国府之前也问过贾赦的意思。

贾赦说全凭史溁自己做主,他不管这事儿,不过他在史湘云到荣国府后,还是抽空回来见了史湘云一面,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这日早朝之后,当今突然留了包括贾赦在内的几个人到我书房讨论事情。

可到了书房中,其余的人都有吩咐,只贾赦没有,他一直站在那里,没人叫他,他也不说话。

不多时,事情就商议完毕。

当今有了安排,众人便纷纷领命去了,贾赦低垂着头,走出宫门,却在宫门不远处正遇着方才一同在殿内听宣的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早先就领了差事,此刻应该不在这里才对,贾赦见了他顿觉诧异,左右看去,周围又没有别人,那兵部尚书就是在等他的,因而上前问道。

“大人可有事要讲?”

“自是有的,都中防务明日便是替换之期,我部拟的章程已经送上去了还望大人批了,我好去安排人。”

贾赦一愣,随即对兵部尚书笑道:“我才回京,还未曾就班,这事大人与姜统领说就是了。”

随即,贾赦又摇头一笑,对兵部尚书道:“大人也知道,我出去几月,这才远路到家,又逢上许多事,精神实在是不能支撑多久,已经与陛下告了假,就是此时我去任上,也不能管事。”

兵部尚书闻言,见贾赦一脸的落寞和无奈,便以为贾赦是因为史家之事觉得心有戚戚,因而了然道。

“既然贾大人如此说了,我便不叨扰了,改日我在家中备茶,贾大人还请务必赏光。”

说罢,兵部尚书转身复走,贾赦在背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回家,自史家夺爵旨意下来,与史家相近的人家便有许多人明里暗里地凑到跟前打探。

方才在御书房中,贾赦虽与其余人同在,可当今并未交代什么重要的差事,这兵部尚书便起了心思试探一二。

贾赦乘坐马车回到荣国府,先来见了史溁,便换了衣裳出门去,到了城中一处平淡的茶铺,果不其然那里陈裕正煮好了茶等着他。

贾赦也没客气,直入厅中在陈裕面前坐下,陈裕倒茶,待茶毕,贾赦方开口对陈裕问道:“陈大人,陛下可有吩咐?”

陈裕点头,答道:“陛下确有吩咐,平安州探子回报,北方阿鲁台部已经带人进驻了平安州,平安州大营内的人已经尽数转入平安州府城,与城中守卫汇合在一处。

陛下的意思是想调动一支奇兵,先行潜入平安州附近,待那群反贼交战正酣时夺了府城。”

“那陛下的意思是想要我亲自领兵前去?”

“正是如此,贾将军可有良策?”

“嗯,已有成算。”

贾赦冲着陈裕点头,眼中坚定之色愈显,陈裕一见即刻起身对贾赦长作一揖。

“那一切就仰仗大人高明了,”

“岂敢岂敢,还望陈大人鼎力相助!”

从这日起,贾赦对外便称病不出,请了太医院的张太医来看,结果张太医到荣国府诊治完回去,诸人便都知道贾赦身染重病,已是卧病在床。

张太医将脉案呈到御前,当今也不过是依照惯例赏赐了一些药材,并未有额外恩赏,荣国府更是低调起来,凡是府中采买连骡车都少用了。

这么一来,京中之人看到的就是荣国府被史家牵连,这亲戚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少人家都暗暗探听自己家亲戚家里是否有不妥当之事,以备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