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从包里把合同拿出来,又加上了一项厂地,给他加了五千块。
“沈厂长,我急用钱,您看这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沈子辰把车钥匙扔给周金丰。
周金丰穿鞋就下地,穿衣服出去。
“谢厂长稍等,金丰去看过,回来就可以付钱。”
谢绍见沈子辰没动,很是惊讶。
“沈厂长不一起去看看吗?”
“不必,我刚才就说了,谢厂长如果不放心,那就跟着一起去。”
谢绍听见车子已经启动,人家根本就没等他的意思,再说,沈子辰都那么大方,他去就好像他很小气。
“不用,周副厂长看过就可以了。”
沈子辰拿起杯子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金丰这屋的茶叶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你就喝白水吧。”
谢绍打量了房间一圈。
“这是周金丰住的屋子?”
“对啊,他就住这”,沈子辰低头继续处理桌上周金丰处理一半的东西。
好像谁都没把谢绍卖生产线这事儿当回事儿。
谢绍说不上什么感觉的。
他本来以为是大事的,结果人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就在炕头上解决了。
京都来的郑前居然靠着火墙子啃苞米,周家的人住在这样的小平房里。
难道他们不都应该住高档酒店吗?
马文那样的还经常去住高档酒店,他家也是非常豪华,装修也很好。
如果不是后来被人追着退货要账,马文的家正经不错。
“沈子辰,这次我跟你去,你给我多少钱报酬?”
郑前想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你想要多少?我这次去,得到的利益也有你的份儿,你还想要报酬?”
郑前没说话,但他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
“江河,你家沈厂长是不是坑我?”
江河微微一笑。
“沈子辰,你……”
“我什么啊?你想要零花钱管你老子要去,我又不是你老子,凭什么给你钱。”
郑前不吱声了。
江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郑前这个脑子还真不是沈子辰的对手。
他跟沈子辰做生意,会被沈子辰坑死的。
“沈子辰,那你的产品什么时候去京都,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了,我保证,红星的产品进入京都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大街小巷的货架上。”
郑前想的是早上市,他就早点有零花钱。
这么长时间没钱花太难受了。
也就是在沈子辰这里,如果在京都,他早就混不下去了。
那地方一天没钱都不行,让那些兄弟看不起。
“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我随时都可以往京都运货,就怕我到时候弄的太多,你销售不出去。”
“那不可能,沈子辰,你不知道京都的市场有多大,那可不是你这个小省城能比的,你就是现在产量的十倍,我都能吃下去。”
沈子辰不禁打量了一眼郑前。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相信?你以为我就是一个混子,一个仗着家里势力到处胡吃海塞的街溜子?”
沈子辰有点不好意思,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哼,沈子辰,你可别把我看扁了,我有自己的渠道,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我的,如果是我家老爷子的,那就是百倍的量。”
沈子辰笑了笑。
“那这么说,我当时同意跟你签合同,那是赔了,百倍和十倍的差距。”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挣钱,我家老爷子肯定高兴,东西够好,我家老爷子也会管的,挣的钱都是郑家的。”
江河无奈的摇了摇头,郑前这个脑子啊。
郑前下地从炉子里扒出一个土豆,烫的两个手直倒腾。
“沈厂长,你的红星想进入京都市场吗?”谢绍问道。
“是啊,谢厂长有什么好想法吗?”
谢绍连连摇头。
“那倒没有,只是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沈子辰还没说话呢。
“不需要你,跟你这种人合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卖了”,江河没给他好气儿。
“江河,你不能这么说,我坑马文,那是因为他坑我,如果他不先对我下黑手,我又怎么会坑他呢。”
“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经营,可马文就是小人,如果不是他不想给人经销商退货,我又怎么会有机可乘呢。”
江河无话可说,低头继续写着他的东西。
马文的卑鄙,的确是不承认都不行的。
“沈厂长,你看,我以后也没啥干的了,要不,你收下我吧,我啥都能干,至少当个车间主任没问题。”
沈子辰正在喝水,差点没呛到。
“谢绍,你是赔钱赔的懵了吧?给我干活?你还记得我们是对手吗?你还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啊。”
“我赔完这些钱,可就啥都没了,我从前是做副食品的,现在就想做回去都没本钱,我总要养家糊口吧。”
“这省城工资最高的就是红星,对我来说,能挣钱就行,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顾忌的。”
沈子辰见谢绍不止是说说,是真是没有压力。
这样的人,沈子辰活了两辈子也是第一次见。
在商场上一旦失败,跟对手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心胸大点的,也就是一笑而过。
给对手干活的,还真就没有,反正,沈子辰没见过。
“你真想给我干?你觉得什么适合你?”
“沈厂长,我的实力干个车间主任肯定行,但您肯定不会允许,我也知道,周副厂长和江主任也不会愿意。”
“那我就干活,当个工人,每个月挣个两百块左右,这个工资在省城还真是没用的。”
江河给了他一个白眼,算他有自知之明。
“你真的能放下厂长的架子去干活?干工人的活?谢厂长,你是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吧?”
谢绍无奈地笑了笑。
“实不相瞒,这次的损失我恐怕得欠账,我妻子的身体不好,常年在南方疗养,我父亲又是瘫痪,母亲照顾父亲,没有生活来源。”
“父亲的厂子一个月给二十块,都不够吃药钱,我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学费都是问题,全家就指着我一个人挣钱。”
“原来还有我开副食品的收入,倒也不觉得的紧张,可现在,就有点捉襟见肘,我妻子的钱断了,就有丧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