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太太第二碗面条也吃完了,林夜风因为受不了南川火锅的热辣,也有些吃不下去了,于是便和老太太攀谈起来。
“大娘!你是东北哪里的?”
老太太喝光最后一口面汤,回答道:“我是从吉春省四平市过来的。。。”
“那咱们还真的是老乡呢,我家在晋城!”林夜风笑道。
四平离他的家乡晋城市并不远,坐车的话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虽然是两个省份,但是在漂泊在外的东北人眼中,东北就是一个地方!
“那您怎么会到南川来?”见她的年龄很大,穿着打扮又不像真正乞讨的乞丐,林夜风很好奇!
老太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说道:“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我也不瞒你,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找我姑娘的!”
起初林夜风只是以为老太太失去女儿的联系方式找不到她,然而随着老太太的讲述,他才意识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三年前,我姑娘师范大学毕业,为了响应学校号召,于是就来到了南川省锦城市的西塘县北柳乡支教,起初半年的时间,她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写一封信,跟我们说她在这边的生活情况,她在信中说,很喜欢这里,跟世外桃源一样。。。”
“刚开始,我和她爸都不同意她跑这么远的地方,我们就一个姑娘,就希望她陪在我们身边,可是我姑娘性格倔犟,硬是自己做主跑到了这边,我和她爸没有办法,只好尊重了她的决定,后来听说她过的很好,很开心,我和她爸也就慢慢放心了。”
“可是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来信,开始我们还以为她工作忙,没时间写信,可是一连好几个月一封信也没有,我和她爸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就给乡政府打了电话,想问问关于我姑娘的情况,结果。。。”
老太太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语气哽咽的说道:“结果,乡里告诉我们,刘晓萍,就是我姑娘,三个月前就离开了学校,我和她爸问孩子去哪了?他们说:你自己的姑娘去哪了都不知道,我们上哪知道?然后就挂断电话。。。后来我们又打了几个电话,结果还是一样。。。”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我这姑娘性格虽然犟,但是却很懂事也很老实,绝对不会什么也不说就离开的,我和她爸不放心,就从东北来到南川,想要看看我姑娘到底去哪了!”
“我们俩按照姑娘信中的地址找到她支教的那个小学,可无论校长还是老师都异口同声地告诉我们,我姑娘是自己离开的,去哪谁也不知道!”
“我和她爸不信邪,就天天守在学校打听我姑娘的下落,终于有个老师良心发现告诉我们,晓萍可能是出事了!我问他出什么事了?他说晓萍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他听到晓萍的宿舍里传出来吵骂哭喊的声音。他让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我和她爸一听,当时就慌了,但还是听了他的建议报了警,可是警察调查一大气,给出的结论还是说我姑娘是自己离开的。。。”
“我和她爸气不过,把东北家里的房子卖了,把我姑娘支教的小学告上法庭。”
不用老太太继续说下去,林夜风也猜到最后的结局。
“学校很多老师证明,我姑娘是自己离开学校的!不仅这样,校长还倒打一耙说我们就是想讹他们钱。。。小伙子,你说,我们把房子都卖了,我们讹什么钱?”
“后来,我和她爸就留在了锦城,一边打零工一边寻找我姑娘的下落,去年,孩子她爸得了一场急病走了,现在就剩我一个孤寡老太太,身上又没有钱。。。那我也得继续找啊,我那老头子临终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找到萍儿。。。我总是能梦见萍儿跟我说:妈妈,我好冷,我太冷了。。。可。。。可我就是不知道她在哪?”
说到这,老太太泪如泉涌,再也忍不住了。
林夜风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只是他不忍心把这个结论告诉这个可怜的老人。
“小伙子,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的姑娘肯定已经不在了。。。可是就算死了,我总得知道她死在哪了吧!那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老太太悲伤的哭声引起来往人的侧目,纷纷围观起来。
随着老人的讲述,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在林夜风的心底蔓延开来,他起身结完账,然后扶着老太太离开了,他不想老人的痛苦变成围观之人的谈资。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请我吃饭,还听我絮絮叨叨了这么长时间。。。真的太感谢你了。。。”
老太太心里有些抱歉。
林夜风笑了,只是笑的十分苦涩!
“大娘,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老太太说道:“南川这边暖和,公园桥洞都可以住,要是下雨就去火车站,公共厕所对付一晚上。。。小伙子,今晚已经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了,你快走吧!别管我这个老太婆了!”
林夜风心中一阵难受,决定帮助这个可怜的老人。
“大娘,我给你安排一个住的地方!”
老太太急忙摇头,说道:“那可使不得,这已经够麻烦你了,不行!不行!不能在麻烦你了!”
林夜风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道:“您要是相信我,您就听我的,安心的住下来,我会帮你寻找你的女儿!”
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很温暖,也很柔和,透露出让人信任的光芒。
“小伙子,我。。。”说完,老太太就要跪下来。
林夜风眼疾手快,立刻扶起老太太,说道:“大娘,您这是干什么。。。”
“小伙子,大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真愿意帮助我这个老太婆!”老太太紧紧地握住林夜风的手,语气颤抖的说道。
林夜风点点头。
一瞬间,老太太泪如雨下。。。
给老人安排好住的地方,又给她留了一些现金,然后林夜风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或许是因为天气闷热,又或许是他嗅到罪恶的味道,林夜风有些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