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画画打完电话后，高高兴兴地跑出来，“赵清淼，成了，走，去你家！”
“好嘞！”江淼两眼放光，欣喜若狂，连忙牵着顾不渝的手道：“小鱼儿，走，我们回家！”
顾不渝看了陶画画一眼，眸色微微一深，点了点头。
回到家，顾不渝一个人跑进屋，蒙头大哭。
给他开门的顾妈妈都懵了，连忙敲门，“小鱼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学校里又有人欺负你了？你别怕，告诉妈妈，妈妈明天就去找老师，惩罚他们。”
顾不渝声音哽咽，“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没人欺负你怎么还哭了呢？”门外的顾妈妈都快急死了，恨不得破门而入。
顾不渝抬起头，擦干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跑过去开门，望着担忧焦急的顾妈妈，他纠结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妈妈，我想快点好起来，变成健康的小孩，我想把我的玩具都卖了，还有我存的那些压岁钱，我也想取出来。”
顾妈妈看着泪汪汪的小孩，心疼得不得了，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那些玩具是你最喜欢的，你真的舍得吗？”
顾不渝吸了吸鼻子，很坚定地点头，“舍得，妈妈，我长大了，不需要玩具了。”
比起玩具，他更需要朋友。
顾妈妈看了看他，眼眸微垂，“可是那些压岁钱，妈妈想留着，等你需要的时候再取出来。”
“但是妈妈，我现在就需要它，把卖玩具的钱加进去，应该够做手术了，对不对？”顾不渝抱着她的脖子，眼底满是期盼。
顾妈妈看着，心头一颤，唇色微白，“对，但是还差一些，除此之外，妈妈得先去这边的大医院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捐献的心脏，所以你不要着急，再等等，好吗？”
顾不渝很乖巧地点头：“好。”
“嗯，小鱼儿真乖，先去看会电视，妈妈去做晚饭。”
“不用了妈妈，我想多看一会儿书。”
“那也行。”顾妈妈放他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之后就关上了门，脚步略微沉重。
她来到厨房，有些无力地扶着灶台，眼眶一热，眼泪滴落下来。
想到什么，她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大脑一团乱麻。
她该怎么办……
他不敢和儿子说实话。
当初为了偿还天价违约金，一些人怕她还不上竟然自己搞起小动作来，把她名下的钱财都收走了。
就连她给儿子开的账户上的钱也没了。
那些都是儿子一笔一笔存的压岁钱。
现在什么都没了……她拿什么给儿子做手术？
顾妈妈想到此处，缩成一团，低声呜咽，声音里是无尽的压抑。
忽然，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手上和脸上的痛，却依旧抵不过心中的痛。
她真没用……
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也就算了，到头来连自己的儿子也连累。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顾妈妈哭了一忽儿，慢慢冷静下来，她掏出手机，找到一个联系人，手指在屏幕上空犹豫了好久，想到儿子的话，她还是鼓起勇气，豁出去一般编辑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过后，她颤抖着手，开始炒菜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