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古津大口喘着气,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既矛盾又无助——
神秘男人跟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妹妹在哪里?
那个陶小姐又在哪里?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暗处,她只有手上这个号码。
陶古津此刻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害怕的原因很简单,就像神秘男人说的,她发现了,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改变,心疾越来越频繁,耳边日日都有求救声,也许这手上的号码一日未搞清楚,神秘男人要找的妹妹一日未解决,她还会再次被迫进入空间缝隙!
就好像……就好像是一种意念的牵引力!
她看着月色洒进屋子,心头一颤:特别是这亭胡镇,邪门的亭胡镇,一切都是从这里发生改变的!
“要被救的不止他们,真的是我们……”她喃喃低语着。
刘佩佩听不清她在自言自语什么,被吓得不轻:“哎,陶古津,陶古津?你醒了没?你别吓人啊,这大晚上的,你嘀咕什么呢?”
陶古津却一转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刘佩佩。
刘佩佩当即就吓得一身冷汗,那眼神,就像要把她撕了一样:“你干嘛?”
“回澜海!”她简短地吐出几个字。
“现在?!”刘佩佩眼睛瞪得溜圆,立刻用手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事吧你!”
“走,现在就走!”陶古津说着一个翻身下床,动作麻利地开始收起东西。
这架势,这行动力,配合着夜色,把刘佩佩吓得半点儿都不敢动,她有种感觉,这女孩好像有点精神病!
“我我……我……你你你……”刘佩佩一会指着陶古津一会指着床铺,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一张嘴都瓢了,话也说不清楚了。
陶古津一边收拾,一边抬头给了刘佩佩一个眼神:“赶紧。”
刘佩佩终于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陶古津的动作:“你怎么了?大半夜睡懵了?你看看现在几点?”
刘佩佩指着手机狠劲戳着屏幕:“再说了,咱怎么也得打声招呼再走吧,一声不吭半夜逃走,这算怎么回事?还处不处了?”
听到刘佩佩这么说,陶古津手上的动作放缓了,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确实不太合适。
这时刘佩佩又抓紧补充说:“就算走,这个时间我可不敢开车啊,咱两个女的,这一路,多危险啊。”
听到危险二字,陶古津终于彻底停了下来:亭胡镇固然邪门,但好在人多,可大晚上她们两人走夜路,仍旧有一段在亭胡镇的范围,不是更危险吗。
看陶古津停了下来,刘佩佩释然地打了个哈欠:“啊呼——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走,你们现在这年轻人怎么总是这么不省心啊。”
她说着立刻关了台灯,留陶古津一人在黑暗中。
一夜过去,陶古津几乎不敢睡,看着天空逐渐泛出鱼肚白,她才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佩佩姐?佩佩姐?哎,起来了!”她叫着沉睡中的刘佩佩,半天却毫无反应。
“不会没气儿了吧。”陶古津说罢,两指一伸,赶紧贴近刘佩佩的鼻下,试探着她的喘息,随后迅速掐住了人中。
“啊——干嘛?”一阵钻心疼痛让刘佩佩叫出声来。
“终于醒了,我以为你……”陶古津不好意思地说着。
见刘佩佩睁开眼睛,她立刻将她拉了起来:“走,走,佩佩姐。”
“你别跟我说你等了一夜啊?”刘佩佩揉着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陶古津。
陶古津莞尔一笑没说话,只是重复着:“抓紧走吧。”
刘佩佩觉得奇怪,这陶古津从昨天晚上失踪那会就很离奇,大家伙找遍了亭胡镇也没找到她一根头发丝,却突然自己出现在大楼门口,就好像地里突然蹦出来的一样。回来后,就开始在在睡梦中大喊大叫,又吵着要走,怕不是——
中邪了吧!
鬼上身?
刘佩佩想到这打了个哆嗦,眼睛都直了,她一把扒开陶古津的胳膊,一脸神秘地凑上去:“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陶古津表情一愣,又立刻恢复正常:“说什么呢佩佩姐,我有事,着急而已。”
说罢她低下头,却刚好看到了阳光下手掌中那清晰可见的“”。
她动作僵在那儿,片刻后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找起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电话:“喂,主任,我要请假!”
挂上电话,陶古津不等刘佩佩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出了门。
“哎——不是,你倒是等等我啊。”刘佩佩看得惊呆,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抓起床上的名牌包,急匆匆地跟着跑出门去。
“希望咱们还有机会再见。”这一次,魏明义送了出来,站在科研所大院正中,目送两人上车。
在离开亭胡镇的路上,刘佩佩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多次,难免引起了陶古津的注意。
她不由地回想起此前那条转账信息,她转头看了看刘佩佩放在后座的名牌包,心底有了判断:眼前这个女人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不觉间,车子驶入了报社的停车场。
陶古津快步走进报社大厅,却发现公示栏前围了一圈人。
她顺着人群的缝隙看过去,公示栏上“通报”两个黑体大字在白纸的映衬下格外刺眼,而主角就是她和刘佩佩。
经手过那篇报道的编辑、审核、校对以及签发等等环节的工作人员,都被点了名,上了通报处罚。
这种“热闹”还是戳中了许多人的八卦心理,他们围在公告栏前指指点点——
“怎么是她啊?”
“还有她……”
“哎呀一条线全罚了,啧啧……”
“谁啊?牵连这么多人……”
“还用问啊,3楼的……”
叮——
电梯门在陶古津面前打开,她刚要迈进去又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公告上的一串人名,鼻孔出气“哼”了一声,便火速钻进电梯,上楼去了。
她用了10分钟,简单明确地写好了检查,往周璨璨桌上一递,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报社大楼。
看着陶古津的这番操作,周璨璨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意味深长地轻笑,他只当是这姑娘有情绪,毕竟这事儿陶古津算是背锅了,所以连这突如其来的请假条他都准了。
可事实上,所有人都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