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景!你为什么骗我!”
林翊在外面是光风霁月的郎朗公子,但到了没有外人的场合,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走到书房门外推门进去,嗓门大得堪比沿街叫卖的货郎。
“我骗你什么了?”林闻景还烦着呢,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林翊掏出玉佩“啪”地一声抵到桌子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林闻景,刚要说话。
“玉佩怎么在你手里?”林闻景一把抢过玉佩,表情愕然又复杂,还隐隐带着几分伤心。
林翊:……
他终于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咬住刚才要质问的话,慢悠悠地打量着林闻景,“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林闻景的眉皱得几乎打结,不敢想象玉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来到林翊手中。
林翊心中明白了七八分,故意含糊地回答:“自然是时荔给我的。”
早知道的答案,听见林翊亲口说出来,林闻景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盯着林翊,压低声音道:“她有婚约。”
“哦。”
林翊面无表情,好似全不在乎。但心里早已经开始捧腹大笑,也不想兴师问罪了,只想看林闻景的笑话。
看看林闻景还能说出多少荒唐的话,或者在脑袋里补充出多少荒谬的结论。
但他失望了。
见林翊没有反应,林闻景好像也冷静下来,拿起玉佩看了看,沉默地系回身上,后退一步坐了下来。
“对了,这是我的玉佩,就算……她也不会随便给你。”
林翊:好好好,这人还没完全失智。
他绷不住嘴角上扬,左右看了一圈,找到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十分不羁地靠着林闻景的桌案。
“说说吧,第一次见面你就有心思了?那时候她还是男装打扮?难道你有短袖?”
说着,林翊猛然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林闻景,“你不会吧?”
林闻景:……
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翊,“你要是无事可做,就去看看姑母,她还不知道秀月城那位一直寄信的事情。”
林翊表情微僵,随即冷笑,“他不可能来,人人都知道凤栖城刚发生了时疫,他怎么敢?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颜面,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说完,和林闻景一起沉默了。
“哦,我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时荔刚才向我辞行,说明日就要走了。”林翊忽然想起正事,悄悄瞥了林闻景一眼。
果然他又站了起来,“她要走?去哪儿?回秀月城?”
如此失了分寸的少年城主,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林翊耸了耸肩膀,“我哪知道?我难道还去追问人家?倒是你,为什么不问,难道还得考虑酝酿?”
“她还惦记那个崔朗。”林闻景面沉如水,说话中透着自己察觉不到的酸。
林翊却一下就听出来了,很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轻啧了一声。
“所以,”他反问,“你就这样了?”
“不。”林闻景脱口而出,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能做什么。
“懒得管你,但至少去告个别吧,总不能连面都不见,人家这次可帮了大忙。”林翊也有心烦的事情,所以没有多说,甩开袖子走了出去。
林闻景留在书房,低头捏着玉佩许久,到底站起来,走向时荔住的客厢。
月色初上,四处一片皎洁。
他走近客厢,微微放轻了脚步,一直来到客厢窗外。
天气还是有些炎热,窗户半敞,正好可以看见坐在灯下的人。
纤柔秀丽的少女半靠在床榻上,手里握着一本医书,看得入神。烛光照在脸上,仿佛白玉般熠熠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