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再次病倒,而且御医院想尽办法都无法让他醒来。
正好沈云峰和沈修则在这时候回到京都城。
沈修则亲自去了一趟王府,终于将摄政王请进宫里。
周序川是在夜里进宫的,望着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李煦,他心中已经毫无波澜。
花太后哭得眼睛红肿,她怀抱着希望看向周序川,“摄政王,你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一定不忍心见他被病魔折腾,哀家知道你也会医术,当年你是为先帝治过病的。”
“你一定能救皇上的,对不对?”
周序川垂眸看了李煦一眼,“若是当初在南岭能用针施药,皇上没有被掳去北狄再次中毒,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如今……本王已经无能为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太后愕然问,“皇上在南岭就中毒了?”
“皇上不曾告诉太后娘娘吗?皇上中毒已有数年之久,之前本王还以为皇上为何中的是北狄的毒,后来是明白了,皇上的贵妃和丽妃都是北狄人。”
“那毒就藏在她们二人体内,皇上与之欢好一次便是中毒一次。”
“虽然不至于致命。”
“但却能断绝子嗣,时间久了,身子也会亏损。”
断绝子嗣?
花太后听到这四个字,眼前一阵发黑,她后退几步,要不是身后的人扶住她,她只怕要摔倒在地上了。
“可是,皇后她不是曾经……”花太后的话问出口又说不出了。
皇后那时候能有身孕,是因为贵妃和丽妃还没进宫。
这两个人还是她亲自挑选进宫,并且一直怂恿皇上要宠幸她们。
为的就是削减皇后对后宫的控制。
“不会的,不可能的……”花太后轻声地呢喃。
此时,在寝殿里的还有阁老张大人,太傅沈修则和谢正。
他们第一次得知皇上早已经中毒的消息,脸上的震惊不亚于太后。
难怪这么多年了,后宫一直没有子嗣。
沈修则更是一言难尽地看向李煦。
他是劝过皇上的,在皇后没有生下嫡子之前,最好不要对其他妃嫔宠幸太过,可惜,皇上并未听进去。
张大人怔然过后,很快就恢复理智。
“太后娘娘,莫要忧思太过,摄政王既然已经在此,便由摄政王主持大局,您先回慈宁宫休息吧。”
花太后眉心跳了跳,她看了张大人一眼,“张大人,摄政王多年不曾回京都城,对朝政未必熟悉,哀家……”
“王爷就算多年没有在京都城,他也是摄政王。”张大人强硬地说。
他当然看出花太后的意思,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想着要垂帘听政,只是先帝留下他们内阁辅佐幼帝,又有摄政王在侧,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
一个又蠢又无知的女人,妄想掌控朝廷。
“非常时期,王爷,请莫要再推辞,您若是再不回来主持大局,只怕……”沈修则脸色沉重地看着周序川。
周序川轻轻颔首,“本王先给皇上施针,就算不能解毒,希望能让他醒来。”
让李煦走得慢一些,已经是他对这个表弟最后的仁慈了。
花太后不愿意就这样被送回慈宁宫,奈何皇后和她并不在同一阵线,居然让宫人强行将她带走了。
在周序川为李煦施针的时候,沈时好也迎来了她的孩子们。
一起来京都城的还有林修。
五个孩子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沈时好目光在周平的脸上停留片刻。
心中只有叹息。
周平长得像他的母亲,在南岭虽然晒得肌肤黝黑,但回到京都城,只要有心人多看他几眼,会看出他像李煦。
毕竟他的生母本来就像极花太后。
“路上累不累?”沈时好柔声地询问。
“不累,我们走水路来的。”周满满笑着说。
沈时好轻轻颔首,吩咐丫环先带孩子们回后院去休息。
周满满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看向旁边的少年,“谢大人,一路上承蒙照顾,我会铭记在心的。”
这句话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
沈时好眼底闪过诧异,她的女儿还是第一次这样跟别人说话。
她不由认真打量眼前的少年。
虽然还稍显稚嫩,但已经有一种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气质,这个十七岁少年,居然已经是状元郎了。
看着挺温润如玉的,怎么惹满满了》
谢寅礼好看的眼眸朝周满满看过去,少女脸上虽然笑盈盈的,但眼底的不服气是那么明显。
真是个灵动鲜活的小姑娘。
“周姑娘不必客气。”谢寅礼低声说。
周满满气笑了,还真以为自己在跟他道谢呢。
周平怕姐姐过去把人家谢公子给揍了,和周知跃一人一边,急忙把周满满给带走了。
“……”沈时好实在太好奇了,他们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下官还要回宫复命,那就先告辞了。”谢寅礼收起眼中的戏谑,恢复温润如玉的姿态。
沈时好觉得眼前的少年这样年轻,便有游刃有余的气度,日后肯定不简单。
“有劳谢大人。”沈时好说。
谢寅礼嘴唇勾了勾,“这是晚辈该做的,经常听父亲说起王爷和王妃以前的事迹,晚辈心里钦佩,能够护送周姑娘和周公子安全回来,晚辈也算幸不辱命。”
从自称下官到晚辈,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关系跟沈时好拉近了。
沈时好和谢正以前的确因为办案也算熟悉,如今看着他的儿子,还真有种看到谢正年轻时候的样子。
“你跟你的父亲很像。”沈时好说,“不过,比他好看,也比他有人情味。”
谢正当大理寺卿的时候,整天沉着脸,当时有姑娘愿意嫁给她,沈时好还觉得惊讶呢。
谢寅礼闻言错愕一笑,寒暄几句,便有礼地告退了。
沈时好立刻返回后院去找孩子们。
周满满刚沐浴出来,身上还冒着湿漉漉的热气,一看到沈时好,立刻就蹭到她的怀里。
“娘亲,娘亲,我好想你呀。”
沈时好心中一阵温软,她搂着快跟她一样高的女儿,“好像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