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在大厅坐下后,周序川和沈时好领着南岭的官员和女眷行礼。
听李煦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只留下几位三品以上大臣,其他都退下了。
沈时好送花太后和皇后前往隔壁院子先行休息。
“摄政王妃,怎么没有看到周满满啊?”长乐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时好。
所有人都来行礼了,她最想见到的周满满却不见踪影。
这些年她努力学习琴棋书画,保养自己精致美丽的容貌,就是想着有一天看到周满满,要彻底地将她比下去。
她永远记得,在她刚回宫里那些年,大家谈到周满满都是喜欢的,似乎她这个长乐公主都比不上一个王爷之女。
沈时好说,“南岭天气渐热,满满和其他兄弟姐妹都去山里玩了,公主若是想见满满,我让人带你前去古越镇?”
长乐公主脸色一沉,“本公主要见她,她应该来见我,怎么是我要进山。”
商姜柔皱了皱眉,几年不见,这位长乐公主是更加傲慢了,而且越发有公主的气势了。
“公主说的是。”沈时好含笑点头。
长乐公主心中得意,大名鼎鼎的沈小将军又如何呢,如今还不是要听她的命令。
“你们这个王府未免也太寒碜,难道就要我和母后住这样的地方?”长乐公主又开始挑剔。
沈时好淡淡浅笑,“这已经是南岭最好的宅子,公主若是不喜欢……”
长乐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沈时好。
“那我也没办法。”沈时好摆了摆手。
“你……”长乐的脸色一僵,怒火噌噌往上冒。
花太后终于制止长乐继续失态,“摄政王妃如今是越来越圆滑了。”
沈时好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嘴上说着是,却没有应下要去将孩子接过来的意思。
“年纪渐长,总该学会世故。”沈时好说。
花太后如今最听不得别人说年纪大了。
特别是她每天早上看到自己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她更忌讳别人说起年纪。
“说起来,摄政王将南岭变得这样好,也算是为朝廷做了一件好事,你们立功了。”花太后说。
一句话就想让南岭又回归朝廷,沈时好连个眼神都懒得搭理花太后。
“太后娘娘,你们舟车劳顿,臣妾让人准备了一些南岭的膳食,也不知你们吃得是否习惯。”沈时好说。
花太后蹙了蹙眉,“摄政王妃……”
“太后娘娘,这些膳食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肯定会合您的胃口。”商姜柔上前扶着她的手。
花太后还想跟商姜柔好好说话,暂时放过了沈时好。
“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沈时好福了福身。
“摄政王府,希望明日能见到周满满站在我的面前。”长乐冲着要离开的沈时好傲慢叫道。
沈时好的脚步慢慢地停下,她微微侧头,眸色凌厉地看向长乐。
仿佛有万千寒剑扑面而来,周围气氛变得肃杀森冷。
长乐背脊一阵发凉,她胆怯地避开沈时好的目光,不敢再抬头看过去。
片刻,沈时好才淡淡地说,“古越镇甚远,一来一回费时间,公主多等些时候了。”
“……”长乐紧紧地咬唇,看着沈时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
她懊恼地跺脚,“不过是个没有权势的摄政王妃,在我面前嚣张什么,早晚皇兄把你们全都杀了。”
花太后安抚着长乐,“你是公主,不要跟这些身份不如你的人动怒,先回去好好休息。”
长乐嗯了一声,她看了周围摆设一眼,屋内床榻桌椅全是上等木品,每一件雕刻都匠心独具,更别说那些连她都没见过的精致摆设。
都说摄政王一家子是在南岭吃苦,这哪里有苦可以吃。
分明比皇宫还要奢侈。
长乐更想知道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周满满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商姜柔看出她的心思,只能安慰几句,说给她准备了在海外买来的首饰,这才把花太后和公主的心情哄好了。
“母后跟阿柔姐姐肯定有许多话想说,我就不打扰你们,我去看阿柔姐姐给我准备的首饰了。”长乐笑着说。
“阿柔。”花太后牵着商姜柔的手,望着和前夫长得更像的长女,她的心一片酸涩,“你是真狠心,这么多年也不回京去看望哀家。”
商姜柔无奈说,“我不去京都城,对您才是最好的。”
她和皇上是同母异父,她的存在就是皇上心里一个钉子,她去碍眼做什么。
花太后说,“阿柔,这次你跟哀家回去,你别以为沈时好是真的对你好,她清楚你的身份,不过是要利用你来对付哀家。”
“太后娘娘,您想多了。”沈时好才没这样的闲情逸致,京都城那些人,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她要是真的对你好,这么多年了,她会阻止你成亲吗?她就是担心你有夫家可以依靠,想方设法地让你孤身一人。”花太后怒道。
商姜柔哭笑不得,这种早就认定事实的思想,真的很难跟她解释清楚。
“阿柔,你跟母后说实话,摄政王他们有没有造反的心思?”花太后低声问。
“没有。”商姜柔皱眉说。
花太后道,“南岭看着一点都不比京都城差,谁知道周序川是怎么想的,阿柔,你跟皇上才是最亲近的,要是周序川有异心,你一定要告诉皇上。”
“太后娘娘,当初是皇上把摄政王一家赶到南岭,如今南岭在摄政王的努力下终于不再贫穷困苦,他是为了让南岭百姓的日子能够过得更好,不是为了造反。”
“要是你们这么怕摄政王造反,那为什么要赶他离开京都城?”
“如果摄政王真的有异心,您和皇上还能在京都城高枕无忧这么多年吗?”
听着商姜柔的质问,花太后哑口无言。
“太后娘娘,我听说,摄政王和王妃救过您和皇上好几次。”
做人就算不能知恩图报,那也不能恩将仇报。
全天下人都知道,没有摄政王,皇上不可能坐稳这个江山。
花太后皱眉,“你如今竟完全偏帮他们了。”
“……”商姜柔揉了揉眉心,“太后娘娘,这里是南岭,您在这里指责摄政王要造反,真的不担心吗?”
“哀家不说了。”花太后脸色微变,“但是,哀家要给你指婚,你这次不能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