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之时,京都城的百姓终于发现外面刀剑声安静下来了。
有大胆的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口看一眼。
除了地面有血迹,那些禁卫军都不见了。
“城门开了!解禁了!”
不知道谁欢呼了一声。
一下子就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大街上的门窗噼里啪啦地打开。
没人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什么事,只是后来才听说。
一夜之间,好几家官员被抄家灭族。
就像曾经风光一时的詹侍郎家,京都城再没有见过他们的存在了。
“摄政王回来了!摄政王没有死!”
忽然,有人从城门跑进来,大声地欢呼着。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就传遍整个京都城了。
周序川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银灰色的盔甲,飞扬的尘土中,他俊逸威武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城门外,沈云峰挺拔的身躯如山,他目光沉沉地望着终于归来的女婿。
曦光落在这位大将军的身上,勾勒出他眼尾深壑的细纹。
“岳父大人。”周序川下了马,对沈云峰拱了拱手。
沈云峰朝着他背后看了看,眼底闪过失望,“回来就好。”
周序川说,“娇娇在南岭生下一子,还需做月子,尚未归来。”
“好,好,那我们先进宫面见皇上。”沈云峰终于笑了。
李煦带着文武百官等候在宫门外,看到周序川高大的身躯渐渐出现。
数月不见,周序川威仪更重,举手投足都是摄人的张力,连他这个皇上也他站起来,只怕还没有他的威严贵重。
“臣拜见皇上。”周序川飞快下马,对着李煦拱手行礼。
李煦上前托住他的手,“摄政王,朕盼你归来久矣。”
周序川指着后面的囚车,“皇上,臣已经乱贼活捉归来。”
“那……那是魏王世子!”有人认出李澜的身份,很是震惊地叫出声。
叛逃多年的李澜,居然跟这次的造反有关。
“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找到魏王世子,原来是躲到南岭去了。”李煦冷冷地看着他们。
“姜南与潘安源皆已伏法,摄政王,你觉得这两人该如何处置?”李煦问。
周序川说,“一切由皇上做主。”
“李澜,你不法祖德,屡犯国法,勾结海寇,乱国叛国,念你乃皇室宗亲,朕赐你全尸。”
“只要潘国良此等乱臣贼子,勾结海寇在海上抢掠杀害百姓,不诛九族,难平众怒。”
周序川对于李煦的旨意没有任何任何意见。
李澜大笑出声,“要是没有周家,小子,你以为还能坐稳这江山吗?”
“皇上,臣的妻儿对一切并未知情,求您放过他们,放过臣的儿子,他还只是个儿子啊!”
“你杀的那些无辜百姓,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周序川厉声地回道。
潘国良嚎啕大哭,终于有了一丝悔恨。
“带下去吧。”周序川摆了摆手。
“摄政王,走,我们进宫,朕要为你设宴庆贺归来。”李煦高兴地拉住周序川的手。
大臣们面面相觑,看着皇上兴高采烈的样子,又 看了看周序川。
这次平叛之后,摄政王的威仪更重,以后这朝政还是摄政王说了算吧。
李煦像是没看到那些大臣异样的眼神,把周序川带到了御书房。
他重重松口气,对着周序川苦笑,“总算不必强装镇定,表兄,朕真的以为……要对不起父皇了。”
“皇上已经长大了,你一向聪慧端敏,这次要是没有皇上先察觉出姜南的异样,我们也不会发现端倪。”周序川说。
李煦知道周序川给他立威才对外这么说的。
“不,是表兄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圣女救走,她才能透露出这么多秘密,否则我们怎么知道潘安源的存在呢。”李煦哼了一声。
在得知太后偷偷去见潘安源,还想着他给潘安源赐封王位,他就恨不得立刻赐死潘安源了。
“如今时过境迁,大锦未来一定海晏河清。”周序川说。
李煦凤眸微敛,“连圣女都能悄无声息救走,那表兄若是想偷偷从宫里带走一两个人,应该也不难吧。”
周序川面色如常地说,“宫中防备森严,哪有那么容易。”
“是吗?”李煦笑了笑,“走吧,朕还要为摄政王设宴呢。”
周序川忙说,“皇上,如今海寇已剿,乱贼已诛,臣之前生死未明,长公主一定为臣担惊受怕,臣想先回去给长公主请安,再去一趟南岭。”
“你是要去接师父吧?”李煦笑着说。
“南岭如今是一片混乱啊,也不知该派何人去重整秩序,摄政王,不如你给朕推荐?”李煦说。
周序川侧眸看过去,“好,等臣回来,一定会给皇上推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