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最近紧锣密鼓地在为沈真真的婚事做最后的准备,对于二夫人的病情并不怎么关心,她最关心的是小女儿的亲事。
“娘亲,这……是姐姐送来的?”沈真真捧着桌子上的匣子,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沈时好送来给她的。
一套价值不菲且非常稀罕的蓝宝石头面,比上次她在锦绣阁看到更加精美。
“你是她的亲妹妹,她送你多珍贵的都是应该的。”沈夫人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承认,这套头面的确让沈真真的嫁妆更多了几分脸面。
沈真真感叹,“姐姐真有钱啊,不愧是北山侯府。”
“也不一定是跟北山侯府有关。”沈时好在余州的时候,还不知沈云峰给了她多少私房钱。
她本来是想查问的,被沈云峰阻止了,还警告她别插手沈时好嫁妆的事,她还因此气了很长时间。
“今天我在祖母那里遇到芸姐儿,她说想去庄子里看望二婶,娘,二婶怎么了?”沈真真疑惑地问。
沈夫人对杨氏向来不喜的,所以听说她病了,而且还是会传染的,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主动关心几乎是没有。
“不行。”沈夫人皱眉,“她母亲的病不是小病,现在正是你成亲的关键时候,万一她被染上病怎么办?”
沈真真有些担心,“二婶的病那么严重啊?”
“若是不严重就不用送去庄子了。”沈夫人皱眉,“不管怎样,等你成亲之后再说。”
沈真真哦了一声,其实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你和苏屿恒来往的信都烧了没有?”沈夫人突然严肃地问。
“娘……”沈真真脸色一变,“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通信,他于我而言就是……就是相识的人。”
自从亲眼看到苏屿恒跟霓凰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他在她心里就彻底死去了。
“我知道你们断了联系,但你们之前的信件一封都不能留,将来若是被别人看到,那就是你和顾行飞之间一根无法拔走的刺,你想以后你们夫妻关系不好吗?”
“只要是男人,就无法容许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人,你不要让顾行飞误会了。”
沈真真小声说,“顾行飞不会那么小气。”
“真真,他现在对你浓情蜜意,自然是宽大包容,以后两个人相处久了,总难得有磕碰,到时候一封信可能就是导火线,听我的,把那些信都烧了。”沈夫人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认真。
“好,我听娘亲的。”沈真真点了点头。
沈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乖。”
……
……
第三场会试终于考完了。
考生们带着一身难以言喻的味道走出贡院,门外等待接他们的马车已经排了长长的一队。
“少夫人,大少爷出来了!”在车辕的南溪高兴地叫道。
两个小厮飞快地跑过去,搀扶住走路都有些飘的沈修则,“大少爷,您没事吧。”
沈修则虽然满身疲惫,但眼睛灼亮得惊人。
“是娇娇来了?”沈修则问。
“少夫人一大早就来接您了,在那边等着呢。”
沈修则接着两个小厮的力,大步地走向马车。
“哥哥!”沈时好看到沈修则憔悴的样子,“累了吧?我亲手给你熬了汤,你要不要……”
“我喝水就行了。”沈修则摇头拒绝,要是厨子熬煮的就算了,妹妹煮的汤就算了。
沈时好捂着鼻子,她在军营闻过很多汗臭味,早就习惯各种味道,但今天还是被沈修则身上的酸臭味刺激得想吐。
“大哥,你是掉屎坑了吗?别人好像都没有你这么臭。”
“?”沈修则瞪她,“很臭吗?隔壁的仁兄拉了三天肚子,我已经三天没吃多少东西,听说那个位置接近屎坑的,连续吐了三天。”
“我不是嫌弃你,是孕妇对味道是比较敏感的。”沈时好憋着笑,“马车给你,我走路回去。”
“……”沈修则摁住她,“家里有马车,我回去冲洗干净再来找你算账。”
沈时好说,“一起回去,我还有件事顺便跟你说。”
兄妹两人来到沈家,沈修则立刻去将身上已经酸臭的衣服给换了,连头发都清洗了两遍,直到没有那股让他都恶心几天的味道消散了,他才走出房门。
“什么事这么急?”沈修则问。
“我要弄死二婶,这件事先跟你说下。”沈时好说。
“?”沈修则怀疑自己是不是考傻了有些耳背,把沈时好的话给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时好声音低冷,“她让杨斌拐走真真的,如果不是苏屿恒偶然跟真真相遇,真真这辈子都回不来,她明知道真真在哪里,却眼睁睁看着母亲思念女儿抑郁成疾,看着我们母女犹如仇人,哥哥,我容不下她还活在沈家。”
沈修则神色一冷,许久之后,才沉声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我跟祖母说了,母亲还不知情。”沈时好顿了一下,“之前想告诉你的,但你在杜岽先生那里读书,所以我才没跟你说。”
“我知道了。”沈修则点头,“等真真亲事过了再动手。”
沈时好扬了扬唇,她本来就是这么决定的。
“走吧,先去给祖母请安。”沈修则说,“这次你们周家有三个儿郎参加会试,若是全都高中,北山侯在金城的压力会更大。”
本来朝堂上就各种传言,说北山侯功高盖主,所以皇上才将周家女眷全都召回上京,要是周家三个儿郎都高中,更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那也是凭实力考的,有什么办法呢。”沈时好笑道。
“知道金城和余州的战况吗?”沈修则低声问,声音刻意遮掩失落。
沈时好心中一疼,知道大哥不能上战场依旧是介怀的,“应该消息很快就回来了。”
“嗯,顾北风也到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