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公主走进垂花门开始,周围突然静谧下来,高贵傲慢的长公主殿下如入无人之境,高高在上让人屏住呼吸,连上前一步都觉得是亵渎。
沈时好默默地站在长公主后面,低声地指着路。
上房就在前面了。
北山侯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立刻让人给他换了衣裳,刚走出房门就看到气势汹汹的长公主。
他坚硬如石的心跳猛地鼓动起来,竟有点像回到少年初见心上人的青涩。
“还没死?”长公主傲然地站在北山侯面前,美艳娇媚的眼睛横他一眼,“看来命挺大。”
“……”北山侯被噎了一下。
周序川嘴角翘了翘,“母亲,您来了。”
“本宫再不来,你和娇娇岂不是被人欺负到头上去了。”长公主哼了一声,神情全是对北山侯的不满,就凭定王那个蠢货,居然还能把北山侯府耍得团团转。
北山侯笑容苦涩,“你先别生气,坐下好好说。”
沈时好和周序川交换了个眼色,示意她并没有受到伤害,但周序川看到妻子似乎瘦了些,心下立刻觉得不痛快,对定王更是深恶痛绝。
并非他们斗不过定王这个蠢货,明眼人都看出定王是故意针对北山侯府来的,他就是想要逼北山侯交出那些兵器。
无论北山侯怎么自证清白,定王是以己度人,认定北山侯肯定私藏兵器了。
他们不知道定王背后的皇上究竟作何想法,若是跟定王强硬抵抗,万一让皇上误会北山侯有反抗之心呢?
只能任凭定王胡作非为,他们静待上京那边的反应。
还没等上京传来消息,长公主先到了。
长公主一脸不情愿,要不是为了儿子,她连北山侯府半步都不想进来。
“母亲,我没事,父亲的伤势也在好转,至于定王那边,明日就要开堂会审。”周序川低声解释。
“定王刚才还想当众杀了娇娇。”长公主冷声说,“他明日能放过你们?”
长公主一点都信不过定王,好在她及时赶到,至少以她长公主的身份镇压在这里,定王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地伤害周序川和沈时好。
“他敢伤害娇娇,我杀了他!”周序川眸色发冷,定王的存在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这里不安全,你们跟本宫走吧。”长公主皱眉,想把周序川和沈时好带走。
北山侯立刻就不乐意了,“去哪里?”
“自然是去本宫那里,你连保护他们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用。”长公主翻了个白眼。
“本侯怎么就没能力,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开口就是要带走怀霁和儿修复,你是不是太狠心了。”北山侯透心的凉,看来他在长公主的心目中是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长公主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周肃,你变丑了。”
“……”北山侯差点被气死。
“母亲,父亲是为了救我才受伤了。”周序川虽然觉得长公主不原谅北山侯是正常的,但还是替他说了一句。
长公主冷笑,“难道不应该吗?他生你却没养你,难道他还敢眼睁睁看你死在他面前,救你是他应该做的。”
周序川是北山侯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长公主并没有觉得北山侯救了周序川就很感动,这是他应该做的补偿,周序川根本无需愧疚。
沈时好发现长公主只要和北山侯在一起,两人就很难不吵架。
“母亲,您舟车劳顿,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沈时好小声问。
“不用,本宫不累。”长公主说。
北山侯终于死心,他就不该对长公主有期待,还想她会这么快原谅他,跟他重新回到以前恩爱的日子。
“本侯并非惧怕定王,只是这次的事,本侯确实有责任。”无论是被炸的兵器营,被劫的兵器,还有下落不明的周碧,都是因为他的疏忽造成的。
他没有发现周碧的野心,以为周碧会跟他一样,对大锦忠心耿耿,周碧并不认为她研究制造出来的兵器就该属于朝廷。
这是非常可怕的想法。
一旦被皇上察觉,就算北山侯府历代祖先有多忠心,在皇上眼中都会存在异心。
他的隐忍就是想让皇上明白,他北山侯府对锦国的忠诚。
并不是害怕定王,而是臣服定王身后所代表的皇权。
长公主问,“所以就由着定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日会审,本侯会亲自去的,到时候自会给周家的清白。”北山侯说。
“最好如此,如果你办不到,本宫就带着他们回上京,金城一切与他们并无关系。”长公主强势地说。
北山侯这么多年的荣耀都跟周序川没关系,他的失败自然也没关系。
“好。”北山侯苦笑,只能听从长公主的安排。
长公主正打算起身离开,外面就传来周奉的声音,“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听到周奉的话,长公主厌恶地皱眉,她最烦周老夫人不知分寸的做事方式,这次又不知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殿下,那叶宛也来了。”笑烟低声说。
长公主嘴角勾了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