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小半个月,终于到了要启程前往金城的日子。
北山侯几次试探想通过沈时好劝说长公主一同去金城,沈时好虽客客气气地应下,但从来没去问过长公主,如果长公主想要去金城,就不会在她和周序川成亲后立刻搬出侯府了。
这一去少说也要半年,长公主自己虽然不去金城,但她不想儿子儿媳妇受半点委屈,特意又点了自己贴身侍女笑卉和一个五品女官安姑姑同去。
安姑姑以前伺候过谢太后,在宫里有几分薄面,连北山侯年轻时候都受过她的帮助,自然不会亏待她。
看着沈时好出门的架势,周决越发替金城的叶宛感到焦虑。
一路上只有北山侯和周序川是骑着马走在前面的,只有遇到天气不好他们才会坐马车。
周韵姐妹两人每天都会溜到沈时好的马车,跟着沈时好吃吃喝喝,跟她说了不少金城的风土人情。
沈时好虽然没去过金城,对金城已经有了实质性的想象。
看到女儿跟沈时好越走越近,周决却是没说什么,周衫阻止了几次没拦住,他也就摆烂了,就这样吧,等到金城再说了。
“韵姐儿和仪姐儿都是孩子,她们跟沈时好走得近没关系。”周决低声说。
“就怕嫂子误会我们。”周衫说。
周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坚定不移,但女儿还小,这样我们两边都不用得罪,不是挺好的。”
这一路上还算和谐,终于在夏日的尾声来到金城。
沈时好立刻就感觉到金城天气与上京的不一样,这才初秋,她已经要穿上褙子,要是到了冬天,岂不是要更冷。
“三嫂冷不冷?最近刚巧是换季,所以又冷又干燥,风还跟刀子似的,等过几天正常就好了。”周仪体贴地解释。
余州和金城的天气其实差不多,沈时好两年没有在余州,一开始才有些不适应。
“骤然冷下来确实不习惯。”沈时好也没有过多解释。
城门的士兵远远就看到北山侯的身影,激动地大喊一声,“大将军回来了。”
所有守门士兵站直身子,列队站在两旁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几乎和北山侯并行的年轻男子身上。
这位是……
长得跟大将军也太像了,简直就是年轻版的北山侯。
“恭迎大将军!” 守门将大步走出来,拱手行礼,眼皮一抬看到周序川,他怔了一下,眼眶瞬间湿润,脱口而出,“世子回来了!”
世子?!
什么?北山侯府已经立世子了吗?
众人一下将视线都看向周序川,怎么就突然冒出个世子了呢,周副将不是北山侯唯一的儿子吗?
周序川翻山下了马,俊美的脸庞浮起笑意,“严叔,好久不见。”
严副将双手放在周序川的肩膀,将他上下地打量着,“世子,长高了,也长大了。”
“严叔却风采依旧。”周序川笑着说。
“老了,老了。”严副将抹去眼角的泪痕,“世子,快进城吧。”
周霖宇赶来城门迎接北山侯,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下去。
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周序川没有出现在金城,所有人会当他是北山侯唯一的儿子,对他尊重敬仰,就算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也不敢拆穿他并非嫡出。
所以很多金城的士兵和百姓都以为北山侯的嫡子就是他,他就是未来的世子。
可周序川来了,他嫡长子的身份也即将传遍整个金城……
“父亲,您一路辛苦了。”周霖宇勉强地压住心中的恐慌,上前给北山侯行礼。
北山侯只是轻轻颔首,“本侯先送世子去老宅。”
周霖宇瞳孔微微一缩,亲自送周序川回去?
严副将看了周霖宇一眼,对周序川说,“世子,等您安顿好了,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好。”周序川笑着道。
目送北山侯的车队进城,终于有小士兵忍不住发问,“侯爷什么时候立世子的,以前都没听说过,难道这次去上京城才立的?”
“谁跟你说以前没有世子?”严副将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世子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也是侯爷的嫡长子,刚出生就立为世子了。”
“长公主……”众人吃惊,“那叶夫人不是侯夫人啊?”
“北山侯只有长公主一个侯夫人,连妾室都没有,你说那位叶夫人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