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在周序川口中知道谢太后解毒后的虚弱,但真正看到谢太后的样子,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好孩子,让哀家看一看。”谢太后满头白丝,依旧和蔼,就是肉眼可见地苍老了。
“太后娘娘……”沈时好凑了过去,握住谢太后的手,“都是臣女没保护好您。”
要是没有那个宫女趁机喂血,也许谢太后的身子还不至于衰败得这么快。
“哀家都听皇上和长公主说了,辛苦你了,孩子。”谢太后说。
周序川给太后诊脉,虽然神色不变,但沈时好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沉重。
看样子谢太后的身子很难再恢复了。
两人陪着谢太后说了 一会儿的话,谢太后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他们悄然地退出慈宁宫。
“娇娇,我还要去都护所,不能送你回家了。”周序川轻扶着她的肩膀,皇上让他暗中去查太后中毒的事,他必须尽快去查了。
沈时好笑道,“你尽管去忙吧,不用管我。”
周序川将她送上马车,这才回了都护所。
马车慢慢地走在朱雀大街上,沈时好有些疲惫地靠着,耳边是大街上热闹的吆喝声,她回想着谢太后中毒以来发生的事。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一直没想起来。
“姑娘,有人拦住我们的马车。”南溪的声音响起。
沈时好缓缓地睁开眼睛,在上京还没多少人敢当街要拦住沈家的马车。
“是魏王世子。”南溪问清楚对方的身份,压着几分不悦。
魏王!
沈时好眸色微动,撩起帘子看出去,他们的马车正好停在第一楼外面。
“朝仁郡主,我们世子爷说难得相逢,请您给几分薄面,世子也想亲自对您说声谢谢。”侍卫模样的男子恭声地对沈时好说。
“魏王世子客气了。”沈时好淡淡地道,扶着南溪的手下车了。
在窗口看到沈时好下车的李澜眼底闪过讶异,他还以为沈时好不会见他的。
真是……让人惊喜又意外。
李澜心中翻涌着悸动,他已经先打开了门,站在门边等着沈时好。
“朝仁郡主,是在下唐突了,刚才看到你的马车,冲动之下就让侍卫去找你。”李澜满脸歉意,“希望你能原谅在下的冒犯。”
“确实冒犯。”沈时好没给他面子,“哪个大家闺秀的马车在大街上被一个男子拦住不觉得唐突,魏王世子,所以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急着跟我说的?”
沈时好潋滟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她才慢慢地移开视线。
“那日在慈宁宫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有跟朝仁郡主道谢。”李澜低声开口,“救命之恩,在下会永远铭记的。”
“什么救命之恩,世子言重了吧。”沈时好笑道,不会承认太后的病就是中毒。
李澜不可能会知道太后的真实病情,他顶多就是怀疑。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不过,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李澜低声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沈时好道,她看向李澜,“世子那天有受伤吗?”
李澜下意识地将左手放到右胳膊,“没有,要不是朝仁郡主,我怕是要受重伤。”
沈时好恨不得掀开他的袖子看清楚,“我是为了太后娘娘。”
“不知郡主赏不赏脸,让我做东请吃饭?”李澜含笑问。
“吃饭就不必了,世子也知道我受伤了,许多东西都忌口。”沈时好含笑说,“不如改日吧。”
李澜听到改日,心中已经泛起喜色,“好。”
沈时好含笑与李澜道别,转身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压了下来,眸中一片冷色。
一直到上了马车,沈时好才对南溪说,“去把辛盛和宋念找来。”
“姑娘,怎么了?”南溪问。
“我要知道李澜的手臂到底有没有伤势。”沈时好冷冷地说。
她记得那天太后好像也伤到李澜了,他怎么就平安无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