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第一次看到岑素失控的狰狞脸色,她心里其实并不好受,曾经是相伴是真的,感情自然也是真的,但岑素算计父亲,还想挑拨沈真真也是真的。
她想要保护家人,势必要跟岑素站在对立面,她很清楚岑素温婉娴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狠辣手段,在余州她就见识过了,只不过那时候岑素的手段没有用在她的身上而已。
“岑姨娘,你不先看一看父亲的回信吗?”沈时好问。
岑素冷笑,还有什么好看的,沈时好肯定看过了,如今不过是来看她笑话。
“我是你父亲的女人,不是你沈家的下人,就算你是嫡长女,到底是你父亲的女儿,我好歹……算是你的长辈。”岑素因为克制着愤怒,声音都有些轻颤。
“在余州相处那么多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沈时好淡淡地说,“就是看在过去在余州的情分,我还能跟岑姨娘好好说话,若是再说下去,就要撕破脸了。”
“如今难道还不够撕破脸,你对我还有什么怨恨的,你尽管说出来,若是不够,把我这条命要了去,反正没有儿子,我也是活不成了。”岑素哭着道。
“岑姨娘切莫小看自己,当初郑副将战死沙场,你也说自己活不成,后来不是证明你可以活得很好吗?”沈时好笑了笑说,“再说了,我只是按照家规接弟弟去正房抚养,又不是要杀了他,岑姨娘怕什么呢?”
岑素眼睑低垂,胸口胀痛。
“我以为姨娘是聪明人,从你处心积虑去北狄找到我父亲,又怀上父亲的孩子,就该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未来,你只是妾室,不是我父亲的正妻,在余州将军府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所以让姨娘误以为自己可以当主母,的确是我和父亲疏忽了。”沈时好说。
沈时好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一巴掌落在岑素的脸上。
“我清楚岑姨娘的私心和野心,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多少还是了解的,但最好你的私心和野心不要用在沈家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沈时好道。
“你这么保护你的母亲和妹妹,她们是如何回报你的,她们根本没拿你当家人。”岑素冷声道,她最大的错就是以为沈时好跟崔氏母女之情淡薄,所以会轻易接受她成为沈云峰的妾室,会跟她站在一方对付崔氏。
“你真是无时无刻都想挑拨离间啊。”沈时好轻笑,“信我送来的,等文哥儿满月,我会请沈家族老将他的名字写上族谱。”沈时好淡声说完,便不再理会岑素,转身走了出去。
岑素手指轻颤地打开信,她可以把儿子交给正房抚养,只要沈云峰同意她回余州,她是一天都不想留在上京城了。
她写了几十封信,沈云峰给她的回信只有寥寥几句话。
孩子的名字由沈修则决定,一切按照家规行事,对于她提出想去余州的要求,他只回了一句话,留在上京好生养身子。
这就是不想她去余州了。
岑素喉咙涌起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姨娘!”菡萏大惊失色,“您没事吧。”
“快去请大夫……”
东跨院顿时乱成一团,沈时好在正院听了回禀,只让人去请了大夫,转头将沈秉文交给刘细婵,“以后你们就要全心全意照顾二少爷,不能出任何差错。”
刘细婵小心翼翼地抱着二少爷,“姑娘,奴婢一定照顾好二少爷的。”
沈时好又叮嘱了许多话,这才离开上房。
“东跨院那边传来消息,岑姨娘已经醒来了,不过她在让人收拾箱笼,说是要去余州。”南溪低声跟沈时好说道。
“她才刚生完孩子,不适合舟车劳顿,她不是刚找了大夫吗?那就留下好好养身子。”沈时好凝眉,“大夫走了吗?”
“大夫还在东跨院呢。”南溪说。
沈时好轻轻颔首,“一会儿让大夫过来,我有话问他。”
“二姑娘那边没什么动静吧?”沈时好问。
南溪回道,“二姑娘狠狠地出发了映梅和东灵,现在还染跟她们跪在花园里。”
这就是故意泄愤了。
“一会儿好好赏赐这两个丫环,别被二姑娘知道了。”沈时好说。
“姑娘,真的要送二姑娘去余州吗?”
沈时好点头,“苏玙恒在上京城,真真还是去余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