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侯虎目紧盯着长公主,想知道她对他的厌恶到底是故意装出来,还是真的对他彻底忘情了,他还记得当年她知道叶宛的存在,那伤心欲绝的神情,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情意是深厚的。
他那时候对她同样也有感情,只是她在气头上,无论他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再后来……在她每一次的冷脸中,他赌气去了金城,这些年几乎没有怎么见面。
“你跟皇上说了要和离的事?”北山侯松开她的脚踝,问得云淡风轻,不想让她知道此时他心里的愤怒和莫名的失落。
“怎么,皇兄问你了?”长公主懒懒地瞥他一眼,“用得着我去说吗?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我们早没有夫妻情分,你不提和离,本宫发发善心,成全你和那个贱人,你应该感激本宫才对啊。”
北山侯气得咬紧后槽牙,“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和离。”
长公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不屑地看他。
“叶宛从小就住在周家,她的母亲是我姨母,对我有恩,她临终前希望我能照顾叶宛。”本来他已经和叶宛要定亲了,一纸圣旨下来,他父母便想收叶宛为女儿,后来……他喝醉酒误事,且他年少时对叶宛确实有几分喜欢,便决定纳她为妾室。
一个住在周家孝敬父母,一个住在长公主府,他绝不会让叶宛冒犯长公主,在他心里,分得清孰轻孰重。
那时年轻气傲的他,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强硬决绝。
长公主发现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听他说和叶宛的事了,当初她恨他将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对他又爱又恨,宁愿和他死磕一辈子,都不愿意低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淡去,对他所作所为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那挺好的,愿你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长公主淡声说,没有任何怒气。
北山侯心底的烦躁越来越重,“你是公主,她于你而言只是个下人,你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非要拿和离来威胁我?”
长公主笑出声,“本宫从来不拿和离威胁你,你是清楚的。”
否则当年叶宛就不可能活着生下女儿,更不会现在还儿女双全。
“周肃,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的。”长公主轻声说,“你于本宫而言,仅仅是怀霁的父亲,一个与陌生人没有差别的男子罢了。”
北山侯的心像是被挖开一个洞,寒风正不停地往心口灌进去,“我不信!”
长公主说,“爱信不信。”
狗男人想得真好啊,他抛妻弃子十几年,在金城跟叶宛生儿育女,如今回来还要她一如既往地爱他,什么毛病,谁惯的他。
北山侯向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摁压在身下,“你当年可是说过,除了本侯,谁也不能近你的身,你说过,只有本侯能带给你欢愉。”
“床上说的话你也信?”长公主哈哈笑出声,“你还答应本宫不会纳妾呢,这种话听一听就算了,本宫都不当真了,你要相信就输了。”
“你真是知道怎么气死本侯。”北山侯掐住长公主的柔软,用力地压揉几下,“你想要和离,除非本侯死了,否则你只能是本侯的妻子。”
长公主啐他一口,“滚!”
北山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哑声说,“你劝怀霁不要被沈时好迷惑,我都是为了他好。”
如果周序川执迷不悟,就别怪他对沈时好出手了。
长公主翻了个白眼,根本不屑再理会北山侯。
北山侯也不下车,就这么赖在她的车上一直回到城里,他的骏马一直跟在后面。
宫里的谢太后听说北山侯是跟着长公主的马车一起回来的,而且还扛着长公主下车进了公主府,她老人家捂着胸口,“北山侯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变。”
盛武帝一直愧疚当年没有了解清楚就给长公主赐婚,他跟北山侯少年时是好友,但真不知道叶宛的存在,“母后,也许他们夫妻俩能冰释前嫌呢。”
“皇帝说笑了吧。”谢太后道,长公主是她的女儿,她还能不了解吗?
就凭现在叶宛还在金城,阿栾都绝对不可能跟北山侯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