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亲自去接崔家两位老人家到别院,看到外孙如今行动不便的样子,饶是崔老夫人再坚强沉稳的人,都忍不住落了泪。
反倒是沈修则淡定从容地安慰着,“外祖父,外祖母,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崔老太爷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和心疼,他看向一旁的老太医,“白老,我外孙这一身的伤,能治好吗?”
“治是可以治,但最终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沈将军的意志力。”白老也就是老太医,他跟崔老太爷也是旧相识了。
崔老太爷沉重地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那要怎么治?”崔老夫人问。
白老指了指周序川,“他想出来的办法,我觉得可行,让这小子跟你们仔细说一说。”
崔老太爷转头看向周序川,认出他是皇上身边的中郎将,“中郎将原来懂医术?”
“跟着老头……跟着师父学过一段时间。”周序川恭敬地回着崔老太爷的话,“沈大哥的手脚之所以如今用不上力,是当初骨折的时候没接好,要重新打断医治,才有机会恢复。”
“只是……”周序川犹豫了一下。
“你说。”沈修则沉声说。
周序川说,“若是用麻沸散,沈大哥能少受些疼痛,但是后面恢复可能不会太好,若是不用麻沸散,要忍受断骨之痛,会很痛。”
“不用麻沸散,能让我恢复得更好吗?”沈修则低声问。
“是的。”周序川点头。
沈修则笑了笑,“那就不用麻沸散,我能忍得住。”
“大哥。”沈时好忍不住开口,断骨有多疼,正常人都无法想象,她不忍心看到大哥再次忍受这样的痛苦。
“再痛也忍受过了,无妨。”沈修则说。
崔老太爷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就让修则自己决定吧。”
“何时能够开始治疗?”沈修则立刻问,他迫不及待想要站起来。
周序川说,“这几天让你泡药酒,就是在为断骨重接做准备了,明日我和老头子就能给你治疗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听到别院外面传来敲门声。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吵闹。
“我出去看一看。”沈时好起身走出大厅,就看到沈夫人带着一群护卫撞门进来。
“你果然在外面厮混,别人说我还不信,沈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你是和离之身,还在外面跟男子不清不楚,你要不要脸,你怎么这么水性杨花!”沈夫人一看到沈时好,就指着她骂了起来。
“母亲,你怎么会来这里?”沈时好皱眉,这个别院是她自己的私产,不在她原来的嫁妆中,所以她才将大哥藏在这里的。
沈夫人冷笑,“要不是真真发现你这几日总是出城,我们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面首,沈时好,你长本事了,连面首都敢养,你真是丢进沈家的脸面,你父亲回来,看他不将你的腿给打断了。”
“是谁跟你说,我在这里养面首的?”沈时好目光冷冷地投降沈夫人身后的沈真真。
沈真真瑟缩一下,害怕地往沈夫人身边躲了躲,“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迷途知返,是……是有人看到你跟一个男子经常来这里幽会,我实在没办法,你别生气。”
沈时好说,“母亲,我没有养什么面首,你们先回去吧。”
“敢养面首还不敢承认,我倒是要看看,哪个男子把你迷成这样。”沈夫人推开沈时好,大步地往里面走去。
“姑娘,要不要拦住?”宋念低声问。
“不必了,反正本来就打算这两天跟她们说的。”沈时好慢慢地跟在后面。
沈真真眼中藏着一丝得意,只要找到沈时好养面首的证据,她以后在上京就彻底没有立足之地,只能回去余州,再也不会有人与她抢风头了。
沈夫人破门而入,“不要脸的东西,我倒要看看……”
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是谁,沈夫人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僵硬站在原地,嘴里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父、父亲,母亲,你们怎么在这里?”沈夫人结结巴巴,视线慢慢地转移到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她的脸色更是瞬间发白,“修、修则?”
大厅里的人早就将刚才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皆是冷漠且沉默地看着沈夫人。
沈真真也看到里面的人,整个人都傻住了。
“母亲,你刚才说要找谁?”沈修则平静地问。
“我……”沈夫人手足无措,她回头怨恨地看了沈时好一眼,觉得是沈时好故意误导她的,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