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砚从盛武帝手中飞出去,重重砸在定王的额头。
瞬间血流如注。
定王觉得头晕目眩,却仍死死咬牙跪着不敢动。
“父皇,是儿臣罪该万死,没有管好身边的幕僚,没有发觉他的狼子野心,竟让他跟北狄勾结谋害沈元帅,儿臣难辞其咎,请父皇重罚。”定王俯首埋在地上,痛哭涕零。
在知道沈云峰父子还活着的时候,他就知道,李骁绝对撑不住要招供的,还有沈云峰至今还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他掌握多少真相。
他与几个幕僚商议,觉得向来最有智慧的许清泽说得对,与其被动地等着沈云峰回来,不如先将身上的罪都洗脱了。
到时候就算沈云峰指认他,也可以将所有罪责抛给他人。
所以他找了个对他忠心耿耿的幕僚,许诺给他的家人和儿子一个富贵的未来,让他替自己担下谋害沈云峰的罪名。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话吗?”盛武帝心中无比的失望,从各种迹象,包括沈时好的亲事,他的确怀疑过是定王做的,但他仍然心存最后一点希望,直到今日定王跪在他面前,说是他的幕僚假冒他之名与北狄勾结。
盛武帝瞬间暴怒,他的这个好儿子,是把他当老糊涂了,以为这种的话都能相信吗?
定王哭着道,“儿臣知道一切都很荒谬,刚查出这件事的时候,儿臣也很震惊,父皇,沈元帅是大锦的栋梁,这些年来,要不是没有沈元帅,怎么会有锦国的今日,儿臣怎么会陷害他。”
“要不是儿臣无意间发现幕僚居然认识北狄的文字,也没抓到他勾结北狄的证据,父皇,儿臣识人不清,误信如此狼心狗肺的下属,请父皇降罪。”
盛武帝气极反笑,“想不到一个王爷的幕僚还能害死我锦国的大元帅,是朕小看你了。”
定王心头一震,不知皇上这句话究竟是不是意有所指。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如今只能赌父皇对他最后的信任了。
“那幕僚是擅长模仿字迹,他冒充儿臣的身份跟北狄将军联系,要陷害沈元帅,在他的后院,儿臣找到一个地库的黄金。”定王低声地说。
盛武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定王。
他曾经对这个儿子是给予厚望的,皇后没有嫡子,他心爱的女人又不在身边,那时候还没有小五,他想过把定王当储君培养。
竟是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就算他知道这个儿子的心狠手辣,他仍然下不了决心要他的命,不然也不会让御史台将李骁和巴图鲁调出大理寺。
沈云峰父子没死,碎云台一战早晚会真相大白,定王这是在找替死鬼。
“滚!”盛武帝怒道,“将那个幕僚送到大理寺,朕会让人彻查清楚。”
定王战战兢兢地磕头,在走出宫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张督察使。
“王爷。”张督察史向定王行了一礼,假装没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
“张督察史押的是什么人?”定王见他身后有囚车,有什么囚犯需要左肃政台亲自押送的。
“是李骁和巴图鲁,皇上今日一早特命下官去大理寺提人。”张督察史说,“王爷,下官还要去复命,先行一步。”
定王此时的脸色已经铁青难看,胸口不停起伏。
他完蛋了!
为什么要听许清泽的计谋!许清泽出的什么鬼主意,害死他了。
父皇根本没想过要彻查李骁,否则就不会去大理寺提人了,是他今日自投罗网,让父皇知道就是他陷害沈云峰。
本来父皇应该只是怀疑他们几个王爷……
定王满脸是血地回到定王府,把定王妃吓了一跳,“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许清泽呢?”定王脸色阴鸷地问。
定王妃知道许清泽是王爷最信任,而且最有智慧的幕僚,“许先生刚才还在王爷书房的,说是要给王爷送一样重要的东西就匆忙离开了。”
“来人,立刻去将许清泽给本王抓回来,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找到他!”定王怒声叫道。
他飞快地走向书房,他很担心,书房有太多机密的东西了,许清泽要是将那些书信带走,他肯定再也翻不了身。
定王妃跟在他身后,“王爷,您受伤了,快让御医先给您包扎伤口吧。”
“滚!”定王回头,目光凶狠地瞪了定王妃一眼。
定王妃倒抽一口凉气,被吓得在原地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