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瑶惊叫道:“你们做什么?他可是救过你们的小姐——我,怎能这般对待他?”
其中一名小厮道:“小姐有所不知,他以为我们是害他的人,一醒来就发狂。”
“嗷!嗷!嗷!”
小厮说话时,略微松手,小少年立即趁机挣脱,发出野兽般的叫声。
幸好小厮眼疾手快,再次按压住。
太史瑶盯着小少年脑门上包扎的绑带,问:“可是因为伤了头部,失心疯了?”
她转头问畏缩在墙角的大夫:“陈大夫,你早前给他看过一回,有没有这种可能?”
陈大夫略一抱拳,算是行礼,露出的手背有数道血痕。
根据伤口的新鲜程度来看,想必是刚刚受的伤。
“方才小厮们将他压制住时,老朽趁机给他号脉。他的头部受到重创,有淤血未清,容易引起癔症。癔症有可能变变得疯癫,有可能记忆错乱,甚至记不起前尘往事。”
“怎么会这样。”太史瑶扼腕叹息。
“太可怜了。”苏凝秋两眼湿润。
小少年被掳走受伤,已经够惨了,还得了癔症,着实可怜。
“你们一直压着他,也不是办法。”苏又夏说道,“陈大夫,你想办法让人安静下来再说。”
太史瑶颔首,眼里流露出同样的意思。
陈大夫点头:“可以,我施针便可让他安静下来。不过,得让他躺在床上,我才好施针。”
小厮们不同意了:“陈大夫,我们两人一松手,他有可能伤人,还要跑掉。”
苏又夏嘴角一弯,这是她的强项。
她接口道:“这还不简单,让我来,我力气大,一个顶你们十个。”
苏又夏说着撸起袖子,来到他们身后,双手一把抓起小少年后背的衣服,“你们撒手。”
两名小厮半信半疑,在他们愣神的功夫,苏又夏休已然将人一把扛起来,举高过头顶。
小少年原本是要挣扎的,被扛起的时候,他的双手双脚立即动起来。
不过由于被苏又夏举高过头顶,此时的小少年,像极了敞着肚皮,在河里划了水的青蛙。
“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小少年划拉了好几下,立马感到不对劲。
苏又夏玩心一起,将人家原地给团团转了五六圈。
当然,主要意在吓唬他,让他安分点。
小少年只觉得天旋地转,没两下就陷入眩晕。
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强行压制在床上。
他的双手双脚成大字型,被苏又夏的双手双脚死死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这个姿势……
小少年:“……”
直觉不对劲,更加奋力挣扎。
然鹅,他居然丝毫撼动不得!
此前两三名小厮将他压制住,他尚能有余力动几下。
怎料这会儿,被一个姑娘钳制,仿佛有千钧之力,重逾泰山。
太史瑶倏忽瞪大眼。
太震惊了!
原谅她的无知,她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姑娘家竟也有这般力气大的!
此前,只有京中盛传的将军府,曾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将军府,当年就是凭借天生神力,才得到先皇的青睐,建立起来。
没想到,她在一个小县城里,能让她亲眼目睹这等神力!
如今将军府已然没落,曾经的辉煌随着他们的后代再没有出现天生神力之人,而日渐凋零。
如若将军府的后代,依然拥有这等神力,或许还能延续将军府曾经的辉煌。
太史瑶想起京中传说,暗中叹息。
“陈大夫,快来扎针!”
钳制住小少年的苏又夏,脸不红,气也不喘。
听到苏又夏的叫喊,陈大夫愣了一瞬,随即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哦,哦,老夫这就来。”
陈大夫从药箱里面,取出他的银针,给小少年猛扎几针之后,苏又夏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手脚都瘫软下来。
苏又夏以为陈大夫搞定了,便松开手脚,跳了下来。
她心里还暗赞陈大夫医术精湛。
怎料床上的小少年跟着有了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蹦跳起来。
“等等!我还没施针完呢,怎就放手……”
陈大夫话没说完,小少年搬起最近的小板凳,直朝苏又夏砸过去。
此时,苏又夏背对着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一旁的苏凝秋见状,想也不想立马挺身而出,义无反顾的站在苏又夏后面,直面小少年。
小少年已经举起小板凳,眼看着,就要朝苏凝秋砸下去。
苏凝秋两眼一闭,等待疼痛的降临。
然而……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她等了好一会儿,耳朵微微动了动,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别样的安静,使她感到不同寻常。
她睁开眼,意外地对上一双清俊中夹杂着激动的眼睛。
小少年举起冷板凳的动作,似乎被定格住了。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没有了激烈的行为,反倒一动不动。
苏凝秋忽然不害怕了,透过他的眼神,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恶意,反而看到了开心……开心?
“姐姐!”
小少年扔掉小板凳,一脸高兴地握住苏凝秋的双肩,“你终于来了!你可知道,我为了冲出去找你,拼尽全力!然而,这些人全都将我拦住,不让我出去。”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他激烈反抗的目的,竟然是出去找苏凝秋。
可是他是怎么认识苏凝秋?他们之前应该没有过交集。
这时,苏凝秋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找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看他的个头,怎么着都比她大吧,凭什么喊她姐姐?就算要攀关系,也该喊妹妹才对!平白无故,将她喊老了好几岁。
“怎么可能!”小少年拔高音量,“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记得,就是你救我的!姐姐用那么粗的木棍,将那个贼人砸倒,使我成功逃过一命。”
苏凝秋一怔,随后笑道:“啊!原来你还记得我。我当时刚巧路过,看到那人要打你,情急之下,我才出手。不过,我是真的不认识你。”
苏凝秋老实在在的解释,没有刻意揽功劳,也没有故意自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