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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井上透瑟缩着,完全没有刚开始的底气了。

樱田泽在等待的过程中,拿起了茶几上的文件,一页一页的翻着。

账目表上的数据,完全没有他们上报的那样凄惨。

若不考虑做假账的因素,这家公司还算的上是欣欣向荣。

直到现在,樱田泽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篡位事件。

篡位的罪魁祸首,估计就是井上透策划的了。

井上透的小伙伴,并不存在煽风点火的嫌疑。

三分钟了。

樱田泽低头看了眼腕表。

“说吧。”

“与你无关。”井上透扯着嗓子,眼神却看向了旁边敞开的大门,坐在沙发上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向门口挪着,就在靠近门口,脸上的喜悦还没有表露出来的时候,脸上就突然多了一道伤口。

樱田泽举着枪,枪口还冒着细密的白烟。

若不是看在井上透是井上川的儿子,这一枪就会直接打在井上透的额头上。

“看样子你爹从来都没跟你说过港口黑手党的性质。”樱田泽淡淡的说道,“作为港口黑手党的下属公司,反叛主家也就罢了,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看样子,是我太平易近人了。”

“就算你那个爹来了,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井上川兢兢业业从未有叛心不假,立下的战功也没问题,但这不是纵容儿子挑衅主家的理由。

井上透的样子,分明就笃定了樱田泽,会看在井上川的面子上不会下杀手。

“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包括井上川,都难逃一死。”樱田泽手中的枪对准了井上透的额头,“看在你爹兢兢业业许多年的份上,我可以赏赐你一个痛快。”

“我说…我说……!”蜷缩在地上止不住颤抖的另一个少年病恹恹的抬起头,嘴唇发紫,声音微弱,“是老板…老板他病重了,病来的突然,才没来得及教透管理公司的方法,也没来得及告诉透主家的事情,是我的问题,我没劝住透……”

井上川病了?

樱田泽歪头,面露不解。

可明明呈上去的文件,是井上川的字迹啊。

“那是老板身边的秘书写的,那是老板给透留下的班底。”

樱田泽迟疑片刻,收起了枪,站起来抓住了井上透的衣服,拽着他出门。

“带路。”

趴在地上的青年,也挣扎的站了起来,捂着伤口跟在了后面。

顺着电梯上去,在经过悠长的楼道,井上透停在了一个铁门面前,不情不愿的拧开了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后,就看到了被风吹起的洁白窗帘,以及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仪器的枯瘦老人。

樱田泽松开手,走上前去,只扫了一眼,便确定了是井上川。

“文件里写的多家公司争夺货源,是真的吗。”樱田泽瞥了一眼捂着伤口的青年。

“是,自从老板病倒了以后,透他闹出了很多事,跟着老板的股东们渐渐的,就不信任透了,但是没有老板在,股东们也不敢下狠手去针对,就一直这么拖着,拖到了现在。”佐佐木语气悲哀,但还是咬咬牙,把这件事全盘托出。

再死守着这个秘密下去,公司就要被吞并了。

“去收拾伤口吧,至于你,给我留下。”樱田泽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在看向井上透的时候,眸光凌厉了不少。

还好今天自己来了,不然等井上透选择去挑衅港口黑手党以后,别说挨一枪了,整个公司的人都会跟着受罚。

森鸥外御下相当的严苛,但凡损害到整个港口黑手党的利益,或者触犯了不该触犯的铁律,不管是谁,都少不了掉一层皮。

樱田泽也知道,若是这半个月东京分部起不来,就算是自己,也要去拷问部走一遭领罚。

不管那个计划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不稳定因素,造成的损失都是实打实的赤字。

但就在这个关键档口,这个蠢才将帕威尔弄晕了。

一想到这,樱田泽看向井上透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怒意。

“井上川的病是怎么回事。”待佐佐木离开以后,樱田泽才问道。

要知道,井上川这个老爷子,在来东京之前,并没有什么隐藏的慢性疾病,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就病倒了。

“……是对家设的埋伏,老爹他没躲过去。”井上透撇撇嘴,“老爹在清醒的时候查过,是东京本地的地头蛇干的事,但是港口黑手党在东京的分部被毁了,老爹找不到离得近的支援,这才……”

听到这句话,樱田泽一把掀开了被子,除了露在外面盖着氧气面罩的脸,被子下面的身体上,绷带几乎缠满了,左腿上还打着用于固定骨头的石膏。

沉默了一会儿,樱田泽才把被子重新给井上川盖上。

“名单给我。”

“啊…?名单,什么名单?”井上透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樱田泽说的是什么。

“参与暗杀的名单,井上川不是去查了吗。”樱田泽有些不耐烦,帕威尔受伤的事还没解决,又来了个地头蛇袭击港口黑手党的下属公司。

本来就忙碌的半个月,更忙碌了。

樱田泽不是不懂怎么建立一个组织,但是缺少了帕威尔的调动,樱田泽的精力就要尽数灌注在建立东京分部这件事上,就没办法将所有想伸手试探的人尽数拦下。

毕竟精力是有限的。

“我不知道老爹放在哪里啊。”井上透傻眼了。

深呼吸…对,深呼吸。

樱田泽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道。

“真是蠢才一个。”

难怪这家公司的股东都不服这位少爷。

连重要文件在哪都不知道的少东家,留着干什么。

樱田泽有些窝火,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蠢才背刺后生气的感觉了。

更要命的是,蠢就罢了,还蠢不自知,六七岁的孩子都知道被欺负了要找家长,井上透这个蠢货脑子里居然是被欺负了要脱离主家自力更生。

“连文件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还有脸大放厥词的说自己可以,好,井上透,你很好。”樱田泽气笑了,连连点头,双手轻拍,“看在井上川的面子上,还想放你一马,今天这件事就当没看见,但你还真是刷新我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