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潮汕市,这里位于广粤省的一处沿海城市。
由于三面环山的特殊地形,这里自古便也是盛行着“海洋文明”。
在这方大地上土生土长的汉子,十有八九都是靠着捕鱼为生,也被称为“赶海人”,也是“男子汉”变相的代名词。
秦寿慢悠悠的走在沙滩之上,不断地蹲下捡起一粒粒小贝壳来。
经过“滇南之役”后,他的脸上已经褪去了一丝浮躁,更多的是饱经风霜的坚毅。
而秦寿身侧还站着一名个头矮小,看上去却很是结实的中年男子。
那人看着秦寿小心翼翼捡起来的贝壳,语气平淡的问道:
“谈朋友了?”
秦寿摇了摇头道:
“还不算。”
男人点了点头,接着看着浩瀚无垠的大海说道:
“真想不到,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
秦寿同样也是感慨道:
“巨哥,听说这些年你已经统一了宝岛、广粤、福州三省的地下势力,另外还将濠江市的各大赌厅纳入麾下。
你真的做到了~”
男人笑了笑:
“做到了又怎么样呢?不还是一张嘴吃不下三碗饭,一个人睡不下两张床。
现在做老大,哪有当年那么舒坦!当年你我俩个打天下,我吃鸡腿你吃鸡翅,剩下的鸡架咱俩都能平分。
哪像现在这狗日的江湖!你给他一口吃的,他觉得你把他当要饭的。没吃到的其他人还心里不平衡,想着法子的给同伴下绊子。
你说说我们这些出来混的,谁还能经得住诱惑?
现在好了~我谁都不听、谁都不信。你们下面人爱怎么斗怎么斗!老子只管发钱就好了。”
秦寿好似随着男人的话语,回忆起了当年那段岁月,也是感叹道:
“那时候在水果市场的日子我还时常想起。我记得那时候为了挣钱,我跟着厢式货车后面,抱着一货车的榴莲睡一夜。”
中年男人笑了笑:
“我们这一辈的人呢,家里又穷,书读的又不多。出来赚钱,不靠凶还能靠什么?
不过,我们虽然凶。但还是会按照江湖规矩。懂得尊师重道,讲忠孝仁义。
哪会像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只讲钱~”
两人无语一阵,就只是并肩看着潮起潮落。
不远处传来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只听何尚强启动了全开放麦模式,身后跟着稀稀拉拉一堆人。
“徐娇!你就是这么带队的?搞来搞去让你去救俘虏,结果人是救出来了。但你杀了那么乌兰军干鸡毛?还嫌局长我身上不够骚?”
何尚强在倒着走的同时还不忘将手指指向其他人道:
“还有你这俩沙雕,两人一个左屁股挨一枪,一个右屁股吃颗子弹。
你俩想干嘛?是Gay吗?各自半边屁股凑一块能干啥?召唤一坨翔吗?”
朱冰跟苟燚俩左右各瘸着一条腿,老脸臊的通红。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何尚强话锋一转,又指向了手拿一根烤肠正在往嘴里送的小铃铛。
“臭丫头!你家何叔叔平时对你不好?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
小铃铛狠狠啃下一口,一脸满足的说道:
“何叔叔对我最好啦,天天给我四菜一汤!”
“你小丫头知道我对你好,你还这么对我?让你去把犹大军队消灭。知道啥叫消灭吗?消失、灭绝!
你倒好,灭是灭了。但你怎么就带回来一批加砂难民?还都是妇孺?你怎么想的?”
何尚强回想起昨天接到的电话一阵头皮发麻,电话那头“你们局的人救下来的难民,费用你局长得认一半”。
听着何尚强后槽牙都咬的咯吱作响。
气不过的他又是抬手指向唐翦的方向,可能只是停顿了0.3秒,手指的方向就立即下滑到了文武的头上。
“小崽子!”
“局长,这跟我可是一点关系没有啊!”
文武连忙想要撇清关系。
“你跟小铃铛一起行动的,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是半个出家人,慈悲心爆棚能理解。你怎么就不拦着一点?”
听着何尚强的怪罪,文武一阵无语“带队的明明是我师父,你不敢屌他,就在这喷我?”
何尚强哪里不知道少年脑子里面想个啥,直接赏了一记板栗:
“就看你这表情你还不服气?我有说错吗?”
文武以沉默,作为无声的抗议。
再是一顿输出完毕后,一群人来到秦寿与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哟~这不是咱们华夏第一黑道巨擘,尹国巨,尹先生吗~还是我该叫你巨哥?”
名叫尹国巨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的也是打招呼道:
“何局长你可别乱说话,华夏没有黑社会这一事实,可是全世界独一份。你可别污蔑我~”
何尚强直接勾住尹国巨那厚实的肩膀头子,比流氓还流氓的哈哈道:
“啊对,你说的对!是的是的,你好人!你华南第一大慈善家,战绩可查!”
言语之间话锋一转:
“可是...国家现在需要你那个身份的能量。你看能不能辛苦一下我们巨哥...”
“我不做大哥很久了,阿sir!”
都是老狐狸的何尚强哪里不懂什么意思,直接拍着胸脯保证到:
“要什么条件,你直接提!包在我身上。”
跟聪明人说话,尹国巨作为当下黑道第一人,谈判方面也不墨迹:
“我要我的洪门啤酒,卖过长江北。”
何尚强冷眼一笑:
“巨哥,胃口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两个身高个头差不多,一个像流氓,一个像无赖的家伙就那么开始掰扯了起来。
看的人群之中的小铃铛暗自一阵咋舌:
“秦寿大哥,你这个朋友好厉害啊~能跟咱们局长唇枪舌剑三百回合依旧不落下风。”
闻言后的秦寿淡淡一笑:
“那时候大家过的都很辛苦,很多吝啬刻薄的大妈经常会讲价。”
终于在半晌过后,何尚强吵的白脸变成了红脸,尹国巨黑脸则是吵成了白脸。
“不行!最多让你的洪门啤酒卖过湘江北。”
“最少也得淮河北!”
“成交~”
“哎哟卧槽,上当了!稀里糊涂落锤计?”
就在几人聚集地的不远处,马志军与张仙站在三百米开外的小坡之上,浑身狼狈的看着下方的一幕。
两人俱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
张仙一条胳膊用绷带挂着,就连马志军头顶也挂了彩,被网状纱布做了简单处理。
“那个...”
“那个...”
两人都是开口,似是要说些什么。
“智远大师你先说~”
“还是风雷道长你先来~”
“不不不,道家随性,不争人间之先。还是大师你来。”
“那...贫僧有个不情之请~”
马志军说着话的时候还用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
张仙那灰头土脸的英俊面容上,挂满了疲惫,拱手道:
“大师但讲无妨。也许你所求,正是我所求也不一定。”
有了这句话垫底,马志军心里暗骂一声“卑鄙”自己还是没这牛鼻子定力深。
“这次青海省行动的详细过程,一定不许有第四个人知道。”
张志军说这话,还特地伸出食指点了点张仙那受伤的胳膊。
惹得本来就狼狈的年轻道士更加龇牙咧嘴的。
只见张仙一把抓住了马志军的那根手指,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