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礼物,把它藏在柜子最深处,然后元气满满去上学。
岑淑慎今儿个上学去考试的时候心情特别好,坐在校车上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歌。
跑调…有点厉害……薛瑾瑜默默地站远了一个身位。
校车一路飙到了学校,从罐头里倒下一车沙丁小鱼,岑淑慎被人流挤着往前走,走着走着也跟着年轻的学弟学妹也跑了起来,风从她耳畔呼啸而过,撩起一缕发丝,抚过她的脸颊。
没跑两步她就气喘吁吁:“锦鲤锦鲤,停停,等等我。”
薛瑾瑜停下来笑吟吟地戳了戳她脸颊:“废物舒舒,走吧……”
考完就能和妈妈一起出去玩了耶,她国庆几乎都没怎么出去玩,带着满满的期待,岑淑慎快活地钻进教室拿起笔袋就往考场跑。
今儿个老百姓,真呀么真开心——
窗外的香樟树郁郁葱葱,鲜嫩欲滴。
小螺号滴滴滴滴滴——
岑淑慎坐到了教室里,脑子里仍然乱七八糟地冒着歌单。
“把与考试有关的资料收起来,不要交头接耳了……”
岑淑慎熟练地接过卷子往后传,这个动作几乎做了千八百遍了,接,扔,高中生每天都要做n遍,没有哪个老师或者课代表有闲情雅致一张张卷子发到你手上的。
她大概扫了一遍卷子,其实数学卷子没什么好看的,每个部分考什么题目都清晰明了,做就完了。
数学卷子发下来十分钟了,她已经填空推到了第八题,这张卷子一点都不难,至少她这么觉得,卷子做到她这份上,数学总该对她有点优待了,她刚提笔写第九题,门口冒出来一个金灿灿的脑袋,“报……报告。”
监考老师:“……进进来。”
李华所过之处,被迫沉迷数学的学生抬起头来好奇地看他几眼,然后再钻回恶心人的数学题里,左右传来暴躁的抖卷子的窸窣声,不知道是谁卷子颠来倒去地翻,呲啦呲啦的,岑淑慎却充耳不闻,她解题解得有点上头,数学会有这样的时候,解开一道题目会有一种打游戏的时候杀怪的快感,小怪只是轻飘飘的快乐一下,砍掉了一个boss简直快乐得要心动过速。
填空十四题不算简单,绕了好几个弯子,中途踩了一个小陷阱,最后答案出来的时候,她油然而生一种出奇的愉悦。
舒舒你真厉害!
叉腰.jpg
十五十六是非常常规的必得分处,岑淑慎笔尖飞舞,飞快地往下写,做到十七题的时候才花了四十分钟。
今天做题做得太顺她都有点不习惯,其实平时自己做练习的时候题目可能要更难,填空题有时候都得要花五十分钟,今天她莫名觉得,自己的数学真的已经保持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水平,达到了一个她从没想过自己能达到的高度。
重生前,高一上学期的数学她学得很不错,岑淑慎曾经以为是简单,今天她突然升起了一点自信,会不会是因为她很擅长数学,数学思维能力强,她本身是有这个天赋的,重生回来之后她不断训练,慢慢地也够到了这里。
没来由的,她想到季阳说过,以绝大多数人努力程度之低,还远远达不到需要讨论是否有天赋的程度。倒不是她想把季阳讲的话奉为圭臬,可却是非常有道理啊,她曾经就是这样,你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是否有天赋。
“岑淑慎,你很有天赋。”季阳好像带了点蛊惑人心的力量,或者说,这种激励的话语本就带着厚重的力量,推着她往前走,她解开了计算有些繁杂的应用题和解析几何,仅仅花了二十五分钟。
还有五十五分钟,两道大题。
呼。
岑淑慎从玻璃窗上看到自己桃红色的脸颊,拿手背摸了摸自己脸,温热温热的,做题做得她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她大概往教室里打量一圈,几乎没有人到了她的进度,估摸着附近只有她一个人做到了答题卡的反面,最后两道大题,拉差距的地方,不少人还在第一面的最后一题,也就是十七题冥思苦想,其实十七题本身不算很难,一方面思路有点巧妙,不太容易想得到,一方面计算非常的繁杂,就算走了更巧的那条路也有些复杂。
她有些小得意,满意地把卷子翻过去核了一遍自己的答案和解题过程。
简直是——perfect!
教室里的气氛一时间粘滞住了,所有人像是被小孩子玩的起泡胶粘在了卷子上,一动不得动。
她发现每次考试教室里都是这种感觉,似乎空气都是凝固的,气压异常的低。
只有她一个人在开心,把粘滞的气氛揉搓成一团再无所畏惧地拉成一长条。
十八题的位置她早就练得滚瓜烂熟已经能解得相当漂亮了,但十九题被她顺顺畅畅地解开第三小问的时候她仍然有点不可思议,哪怕练习练到今天,最后两道大题的第三小问也依然是她这种普通学生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场梦。
解题不顺的话,花再多时间也一分都不给,判卷老师是一种冰冷的不近人情的不可名状不可直视的生物,从不会因为你花了很多时间就给你辛苦分,祂只看结果,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
数学更是一种,花时间少做出来的题目远比花大量的时间逼出来的答案更容易得分的科目。努力和果实总是不成正比,也因此让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被数学虐得体无完肤。
岑淑慎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她这才知道考运上来是什么感觉,这道题目顺得就像是她坐在出卷老师边上,指着题目一点点告诉老师出题思路,她就像滑滑梯一样顺着出题思路嗖的滑到底。
漂亮,看20题。
20题是一道数列题。
20题是一道%¥@&*%#@¥%%¥#@***%¥#题。
是的,在岑淑慎眼里,这道题近乎乱码。
她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把自己颠来倒去地夸了一顿,岑淑慎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一切困难迎刃而解……一套夸完,她硬着头皮顺着撸题干,别别扭扭地解到第二问,彻底卡死在第三小问上。
没关系,做到这儿也很好了。
岑淑慎自我安慰地抬起头来,一眼瞧见那个新来的金头发懒洋洋地趴在卷子上,金发和墨色交织,衬的答题卡上最后一题的位置那么鲜亮,那么满……
岑淑慎:???
她低头又看看自己刚刚写了一半的20题答题卡,一时心里的骄傲噗地碎了。
等这张I卷交掉,还有II卷,岑淑慎打起精神认认真真往下做,还是老样子在二项式定理上卡得明明白白。
二卷最后一题,一届又一届的考生常常怀疑,是不是这道题目是什么无解难题,是世界十大未解之谜。明明题目层次拔高,但是依然要求你用高中知识范围内的解法,不得超纲一步。
岑淑慎常常困惑于,到底特么先超纲的是谁?
好,你这么玩是吧。
你这么玩的话她投降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