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枪声、炮声、对骂声。
明明是在船舱,大概是气氛紧张,空气中竟然有一股硝烟的味道。
西福大校和阿布尔待在不同的房间。
两人都很想出去看看。
但门口有持枪的华夏军人守着。
他们每次开门都被劝回,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不一会儿,他们甚至感觉到所在的华夏战舰动了。
但没跑多远,又停止不动。
大概过了两小时,负责接待他们的人回来了。
杜连长摘下军帽,脸色很不好:“不好意思,狗日的小巴嘎挑衅,刚被我们赶跑。”
西福大校十分在意:“可恶的小本子被你们赶跑了?”
杜连长坐下来,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暂时的,小巴嘎狡猾的很,见我方战舰动了尥蹶子就跑,顶多半天又会回来。”
西福大校下意识的说道:“你们华夏跟小本子是世仇,怎么不追上去歼灭他们?”
杜连长非常生气:“这不是没燃油吗?
有油还用说?
当然是干死他娘的!
我们的补给船在后头……等会儿……”
杜连长突然眯起眼睛,死盯西福大校。
眼缝里迸射出十足危险的光芒:“好你个高卢卷毛,你他娘的没安好心呀!
那小巴嘎堵在这儿,嘴里嚷嚷的,是要干死你们高卢人!
鬼知道你们高卢人怎么得罪了他们,你竟敢煽风点火,想借刀杀人!”
西福大校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你怎么骂人呢?
不是,我们高卢根本没有得罪小本子。
是小本子突然出现,杀害我们家人、士兵,还一路追杀我们至此。
等等,我没有想借刀杀人!
华夏兄弟,你真的误会了,我就是说说而已……”
杜连长嗤之以鼻:“你的解释苍白无力,你自己信吗?”
西福大校死不承认:“真的,我没那个意思。
华夏跟小本子有世仇,这是全球皆知的事实。
我这不是,下意识认为你们会干掉他们嘛……”
杜连长“呵”的一声冷笑:“这位高卢兄弟,都是千年狐狸成的精,你就别演了。
你再顶着一张虚伪的脸,胡乱解释一通,我可要生气了!”
话罢,国产冲锋枪重重往桌上一拍。
西福大校看了一眼擦拭得锃亮的华夏制造的冲锋枪,当场就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此时,他已经有一点相信那帮海盗是小本子!
但是,还是不能百分之百排除,是华夏人假扮的!
足智多谋,是华夏人的代名词。
作为一个历史最悠久、历经无数个朝代的国家,华夏人的脑子无疑是最聪明的!
华夏人内部搞脑子很凶残,对外搞脑子更凶残!
外国人想跟华夏人搞脑子,好比青铜对王者,分分钟被收拾!
一旦百分百确认了海盗的真实身份,高卢还需要借助华夏这把强有力的刀!
如果那帮海盗真是华夏人打扮的,那高卢的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里,西福大校不敢再节外生枝,只有老老实实进行两国之间的友好信息交流。
杜连长问:“你们在这片海域多久了?”
西福大校答:“时间不算太久,六年前我们不在这一带,不然大食国早就不存在了!”
杜连长不禁冷笑:“呵呵,你这话倒是实诚!”
西福大校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
天灾最初的那几年,幸存者的日子最为艰难。
土质被酸雨腐蚀,连一个土豆都种不出来。
我们冒险打渔、我们刨土拾荒。
荒岛上的草根、树皮都被我们啃食光了,还是无法阻止同胞的死亡。
那几年,每天都在饿死人。
最严重的时候,饿到发疯的活人吃死人……
这等悲哀、血腥、又无能为力的场景,你们华夏人一定没见过吧?”
杜连长突然收起了脸上的嘲笑,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唉,谁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呢?
这场天灾是全球性的,我们华夏也不例外!
你们高卢国的土地面积不大,人口少,一朝天灾,自然觉得损失大。
我们华夏国土面积最大,人口多,天灾降临,反而才是损失最惨重的国家!”
提起过去,有了共同的话题,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杜连长的态度也变得温和。
给西福大校泡了一杯过期咖啡,还递了一根皱巴巴的香烟。
杜连长手上夹着香烟,一脸追忆:“那个人就这样死在我眼前,旁边的人像野兽一样扑上去……
我当时就吓瘫了,全身发软,连滚带爬的跑了……
其实我那个时候也饿疯了,也想扑上去啃一口。
后来想想,幸好当时尚存一丝理智,不然哪能像今天一样活得像个人……
扛过了所有的苦难,如今有粮有枪,也算是真正的熬过来了……”
西福大校手捧过期咖啡,眼神有点呆滞。
也许是许久没喝过咖啡,也许是过期咖啡的口感还不错。
又或者是末世废土难得见到外国人,双方又都经历过天灾的无情和末世的残酷。
再加上对方一改嘲讽的态度,言语真诚。
种种因素下,西福大校一不小心就放松了警惕,整个人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杜连长一边继续深情并茂的追忆过去,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面对的高卢人。
小样儿,竟想跟华夏玩脑子!
演戏嘛,谁不会似的。
看老子怎么忽悠你!
隔壁房间的气氛就融洽多了。
阿布尔本身就是奔着跟华夏合作来的。
之前是身边有高卢人,很多话根本没机会说。
现在身边没有高卢人盯着,自然可以滔滔不绝,言词无比诚恳,希望华夏助大食国一臂之力。
诚恳归诚恳,但大食国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高卢人想不费一兵一卒借华夏之力歼灭海盗。
大食人又何尝不是在想,不费一兵一卒借华夏之力干掉高卢人!
阿布尔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见到华夏总指挥。
偏偏负责接待他的这位后勤部长,也不是榆木脑袋,还是故意而为?
对方几次岔开话题,只谈石油价格,仿佛没听见他想见华夏大长官的请求。
阿布尔快哭了:“部长先生,我何时才能见到你们的长官?”
京都张部长冷冷一瞥:“等你小子收起心里的小九九,真正变老实的时候!”
阿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