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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眼前是一片漆黑,被黑衣人牵着往里面走去,他能感觉走了很多道台阶,然后转了好几次弯,中间还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鼻子里还闻到了花香。

过了好一阵蒙着黑布的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紧接着苏灿被人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脸上的黑布被揭开,苏灿看到自己正身处一个豪华的房间之中。

为何说豪华,因为这房间四周都布满了发光石,还是同一种乳白色的光芒,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柳崖子就坐在自己身边。

再抬头,看到身前是一张巨大的彩绣屏风,根本看不到后面的视野。

身后站着两名黑衣男子,都蒙着脸,但眼神冷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这两人至少是聚灵境的实力。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着华丽长褂的白发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长着一副马脸,白胡子小眼睛,但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力量波动。

“柳先生,这就是你说的神医?”老者朝柳崖子看了过去。

后者点头道:“不错,苏老弟的医术老夫已经见识过了。”

白发老者转眼看向苏灿,问道:“金丝听脉会吗?”

“病人不能见?”苏灿皱眉。

老者摇了摇头:“你没资格。”

闻言,苏灿皱眉道:“如此,我便只有五成把握了。”

唰!

突然,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屏风后面爆开,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开,三根金丝瞬间刺破屏风,不偏不倚落在了苏灿腿上。

下一秒,屏风后面的那股气息便陡然消失。

苏灿捏起腿上的三根金丝,手腕一转缠绕指尖将金丝绷直,闭眼细细感受起来。

金色的那一头是系在病人手腕上的,苏灿只凭借指尖上缠绕的金丝细微的跳动,便紧紧皱起了眉头。

时间在飞速流逝,站在旁边的白发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开口催促时,苏灿睁开了双眼。

“如何?”白发老者立即发问。

“脉象洪而散,伏而虚,不好治。” 苏灿开口说道。

老者皱眉沉声道:“怎么讲?”

苏灿答道:“来时如洪水波涛,力壮自然,此为阳盛。再听则散,沉浮不定,分散不整。末段则为伏虚脉象,气行不畅,血瘀不通。”

“久病散脉命必丧!所以我说不好治!”

“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会死?”老者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苏灿抬头看向老者冷声道:“我既然来了,你家主子就不会死,但不好治。我已经说第三遍了!”

“如何治?”

“行针,服药,祛瘀。”苏灿开口回答。

“那你看出来了我家主子是何病吗?”

苏灿犹豫了一下摇头道:“非病,实为中毒。”

嘶!

白发老者立即大手一挥喝道:“柳先生,我看你找的这个神医还不如你,给他些钱打发走吧。”

坐在后面的柳崖子一脸惊骇,朝苏灿说道:“苏老弟,你可看清楚了,这病人是中毒?”

苏灿皱眉说道:“的确是中毒,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而且你家主子马上就要发病。”

白发老者厉斥道:“胡说八道,我家主人每次犯病都是月圆之夜,从未有过偏颇。”

老者说着还望窗外的夜空看了一眼,月还是半圆。

“那便不说了,我们走吧。”

“不出半年,你家主子必定丧命!”苏灿朝老者沉声说道,说完便起身站了起来。

白发老者朝后面两名黑衣男子挥手道:“给些钱叫他们滚。”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突然传出一声闷哼,白发老者立即皱眉,后退两步朝屏风后面看去。

啊!

一道痛苦的呼声紧接着从后面传出来,白发老者脸色一变立即转身冲到屏风后面,一变疾呼:“主子,你怎么了?”

“慢着,你们慢着。”老者惊呼声从后面传了出来。

已经走到门边的苏灿和柳崖子停下了脚步。

苏灿听的真真切切,屏风后面传出来的痛呼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拼命压制着。

“为什么,今日没有满月,为何发病?”

“主子你忍忍,我去拿药。”老者的惊呼声传了出来。

这时白发老者再次走出屏风,和苏灿四目相对。

“你给她服药见效也没那么快,我给她行针,即刻能祛除痛楚。”苏灿开口说道。

“叫他来,给我行针。”屏风后面传出了女人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咬牙切齿。

白发老者拧眉犹豫了两秒,朝苏灿招了招手。

苏灿立即转身朝屏风后面走去,走进去才看到后面摆着的是一张木床,木床之上雕龙刻凤红漆雕刷,就连床帐都绣着精美的图案。

床帐之内躺着一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只听这女子咬牙说道:“你既能金丝听脉,便能闭目行针,给你把眼睛蒙上。”

旁边的老者立即拿来一块黑布从后面将苏灿的双眼蒙上。

老者拉着苏灿到床边,掀开床帐时的香风扑面而来,耳边传来女人痛苦的声音。

苏灿摸索着拿出羊皮包在床沿上摊开,右手则是在女人腹上试探性的拂过,紧接着右手快速拂过羊皮包,四根银针在手,快速朝女人胸口和腹中下针。

右手一闪,又拂过三根银针,快速朝女人的下腹刺去。

食指弹针,金色元气从掌心溢出,缓缓落在颤动的银针之上。

旁边的白发老者看的真真切切,苏灿双眼被蒙,但下针又快又准。

还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床上女人的痛呼声明显变小了,但苏灿弹针的动作并未停止。

“热,好热!”床上女人发出不适的声音。

苏灿沉声道:“是表毒在排出,阳火上攻,忍过去就好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身前的女人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身边传来白发老者的询问:“主子,如何?”

“嗯!”像是叹息又像是舒坦的女人声音传来。

苏灿将银针收回放在羊皮包内,白发老者立即扶着苏灿退到了屏风外面。

就在苏灿准备转身走人时,屏风后的女人忽然出声道:“你们都出去,这位神医留下。”

柳崖子一惊,朝苏灿露出肯定的眼神,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白发老者看了一眼,带着两名黑衣人走出了房间。

耳边顿时一片宁静。

“你便是前几日闯入令狐府中之人?”

“是。”

“你来自何处?”

“很远的地方。”

“你今日治病有功,可暂住柳崖子府上,不要露面,我保你平安。”

“说吧,你要多少金?还是要别的?”

苏灿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听说你能找到炼晶师?”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半响,女人开口道:“你不知道私找炼晶师是死罪吗?”

“整个雷炎皇朝的炼晶师几乎都被控制在灵隐族手中。”

“我必须要找一位炼晶师。你若能帮我,我将你治愈。”苏灿沉声说道,此时他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水。

几个呼吸之后,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出:“你先回去等着,三日之内会有人去找你。”

“记住,今日你见到的,说过的话,胆敢传出去半个字,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灿站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到了房间外面,苏灿将药方写好开给了白发老者,然后被蒙上眼和柳崖子一同带了出去。

依旧是追风兽篷车将两人送到柳府后门,下车后追风兽和篷车快速离去。

进门之后,柳崖子长出一口气笑道:“老夫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柳老知道那女的身份吗?”苏灿扭头反问。

柳崖子顿了顿,收起笑容说道:“知道,但不能说,你以后也会知道的。”

“苏老弟,你若是能得到这位的认可,单单一个令狐家应该是奈何不了你的。”柳崖子神秘笑道。

见状苏灿也不再多问,朝着自己房间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说过,要自己暂住柳崖子这里还不能露面,说明令狐府现在还在搜捕……

一天又过去了,苏灿在修炼中醒来,看到外面已经天黑,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出门了。

苏灿换上了一套夜行衣,此时的鬼街已经变得非常冷清,毕竟快天亮了。

而柳崖子的家也在鬼街之中,苏灿从后门离开,贴着墙朝卿水楼那边快速掠去。

苏灿绕到了卿水楼后面,然后轻轻一跃到了二楼的一间房内。

他快速进入自己之前住的房间,点燃火把之后便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柜子被推倒,被褥都掀起来扔在了地上。

显然这里已经有人进来翻找过了。

转了两圈,在自己住过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苏灿便从后面窗户绕到了朱发才的房间。

朱发才的房间里同样异常凌乱,苏灿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在脏乱之中跨过,在经过床头时,余光不经意的瞥到一眼,他立马停了下来。

苏灿举着火把蹲在了床头,看到眼前床脚下端刻着一个很小的“文”字。

而从痕迹上看,这个字像是新刻上去不久的。

文字……

苏灿皱眉思考起来,他又继续在木床周围寻找,并未看到其他异常。

想了想之后,苏灿又来到了狐女的房间,果然,在狐女的床脚下端也发现刻着一个“庄”字

苏灿紧接着进入朱德富的房间,在他的床脚下则是看到了一个刻着的“山”字。

按照朱发才三兄妹的排序,苏灿将这三个字连起来,轻声道:“文山庄?”

紧接着苏灿双眼一亮,他快速进房间将床脚的几个字给抹去,然后熄灭火把,翻身离开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