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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岳抱臂狐疑地盯了对方几秒,随即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也不怕跟丢了。”

自从两人“说破”身份后,汪岳在他面前是越来越不掩饰自己了。

齐笙依旧藏身于阴影中,等彻底听不清吴斜和胖子的脚步声后才现身道:“走吧。”

汪岳盯着他的后脑勺,种种怪异浮现心头。

“你......”

“怎么了?”齐笙缓缓转过头,和她对上眼,他的目光始终温和,眸中疑惑的意味明显,好像在询问汪岳为什么不跟上来。

汪岳压下心中的不对劲,微笑着冲他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面前的背影劲瘦挺拔,他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看着却十分有力量,汪岳盯着盯着,思绪飘了。

她想起风沙中紧紧拽住自己的手,隔着绳子的外套、和那人背上的体温。

“你在想什么?”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汪岳及时站定,才没撞上去。

汪岳啊了声,显然是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齐笙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我说,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丝毫不耐烦,目光柔和而专注,就这样只看着自己。

只看着汪岳。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跳出来了。

周围太安静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对,所以心跳的声音才会变得刺耳,她侧过身,生怕这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会让别人发觉。

刺耳,太刺耳了!

一定是周围太安静了才会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见她不说话,齐笙不再追问,本就是随口一问,汪岳在想什么和他无关。

“不想说算了,我们快走吧。”齐笙声音淡淡的。

“我在想小九他们在哪。”汪岳嗫喏着,没说实话。

她难得这样文静,若是让她从前的下属看到,恐怕要跌破眼镜。

齐笙顿了顿,说:“放心,他们没这么容易死。”

能不能在古潼京活下去,全凭本事。

越往里边走越觉得周围的压迫感更加强烈,昏暗低矮的甬道、空气中封闭许久的尘土味还有愈加强烈刺鼻的怪味。

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心理防线很容易被突破。

王胖子和吴斜蹑手蹑脚地跟在这类人怪物身后,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一旦形势不对劲他们能立刻就跑。

昏暗的甬道里,怪物左拐右拐,目的性十分强,他想带着他们去某个地方。

胖子手里紧拽着枪,两人并排贴在一块,脚下时不时会碰到一些碎石和带着腥臭味的碎布。

勉强保持直立行走的怪物身形越加佝偻,一些动作在他们眼中已经变形了。

他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开始变慢。

胖子不无担心道:“他不会一会儿就要变身了吧?”

胖子刚说完这句话,

“佛爷!”吴斜冲着前方大喊。

怪物的身形一僵,瞬间僵直了身体,钙化严重的关节发出咯吱声。

他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甚至看上去有几分滑稽的军礼。

浑浑噩噩失去意识,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的家伙凭着肌肉记忆,在漆黑的甬道里冲着前方的空气完成了这个军礼。

“胖子,把枪给我。”吴斜艰难却坚定地说。

两人的默契不是盖的,他只需要一个表情,胖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胖子默默把枪递过去,这把枪保养的还算不赖,弹匣里一共装了七发子弹,他刚才打了三发,还剩四发。

子弹上膛,吴斜艰难地滚动喉结,对准了那个还在保持着军礼的身影。

他没有过多犹豫,漆黑的枪口对准他的头部,扣动扳机。

砰!

枪声回响在甬道中,对方倒下了,激起一片灰尘,吴斜眨了下眼皮子,眼睛酸的不行,可能是空气中的灰尘太多了。

吴斜走过去,他那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头部,但伤口处并未流血,他没有闭眼,只剩下眼白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睁着。

“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胖子有那么些许唏嘘,对于这位的身份,其实他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咱干的没错。”胖子重重拍了下吴斜的肩膀。

吴斜:“我知道。”

吴斜蹲下身,眼也不眨一下将匕首捅进他脑袋的伤口处,头颅钙化严重,被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捅出一个大窟窿。

这画面实在血腥、实在残暴......

看得胖子都脑仁发疼,他撇撇嘴瞥了眼吴斜,这货眼都不眨一下,心中感慨,还真是能出师了。

匕首往更深处探,被什么东西堵住,吴斜手一顿,紧接着迅速拔出来,只见匕首的尖端挑了根细长条出来。

“我草!”胖子惊呼,这东西居然寄生在人脑里!

紧接着王胖子唏嘘道:“这也算是解脱了。”

难以想象,一个人和一条蛇共用一个身体。

“黑毛蛇。”吴斜端详片刻,认出了这东西。

那条死蛇被他砍成两半,丢在地上。

“向导死了,咱现在咋走?”胖子踹飞脚边的半截蛇身,将士兵尸体上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这家伙衣服破破烂烂,就剩几条布挂在身上了,胸前倒是还藏着一个小包,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

胖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一块木牌、巴掌点大,还有个盒子,没了。

木牌上刻了一串数字,应该是某种身份编号。

“胖子,你猜这把枪是谁放在你身上的?”吴斜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看到他这么笑,胖子就知道这孙子要搞事了。

不过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

“肯定不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掉包他胖爷爷的枪。”

“瞎子?不像他的作风。”

吴斜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接着说。”

“阿宁拿不到这东西。”胖子摸了把保养良好的枪身。

这是张大佛爷的旧物,这一点就点明了这件事出自谁的手笔。

“还真是把什么都算好了。”吴斜难掩笑容。

不过他要是按部就班的人,他就不叫吴斜了。

众所周知,吴斜是全书最具反骨的男人,他不一定是最man的,但一定是最犟的。

“阿嚏!”齐笙在此刻重重打了个喷嚏,总感觉后背凉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