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和林齐之到医院时,萧潇已经推进产房了。这比想象中快多了。听张睿明说是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开始痛的。
产房门口站满了人,张睿明一脸焦急地在产房门前走来走去。张老师坐在凳子上,眼睛盯着产房,不敢眨眼。
叶容和赵甲乙带着萌萌也坐在张老师的左手边,而右边是老萧和许清婉。
萧潇以前总说自己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如今这一大家子,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小张,你能坐下吗?你这走来走去的让我头晕眼花的。”
老萧本就担心自己的女儿,张睿明那哒哒的脚步声让他心烦意乱。好像全世界就他张睿明担心萧潇,坐都坐不住!他们这群人也坐如针毡好吗?
张睿明只能坐到凳子上,身子往前倾,眼睛盯着产房的门。
林齐之和钱多多也坐在张睿明身边,林齐之看到了张睿明颤抖的手,以及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林齐之压低声音指着伤痕问道。
张睿明抬起了手看了看,风轻云淡地回道:“萧潇痛得厉害,我就让她掐我的手臂。”
既然不能分担萧潇的痛,那就陪着她一起痛。尽管痛,但幸福着。
钱多多的手放在凳子边上,眼睛也盯着产房,恨不得把产房看穿。林齐之听了张睿明的话,转头看向钱多多,生溪溪时,钱多多也痛得这么厉害吗?那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齐之悄悄地握紧钱多多的手,钱多多一脸抗拒地想甩开,但碍于这么多人在这,而且大家都在着急地等萧潇,钱多多没敢闹出动静 。
钱多多压低声音,“把手拿开,别这么一副你欠了我都表情,我和你除了溪溪,不会再有别的关系。”
“我就是欠你的,你说过,就让我欠着你,这辈子别想还清!”
“当时气头上的话,你别当真,放手!”钱多多尴尬极了,这话林齐之能记这么多年!
“放手!快!”钱多多再次说道。
但钱多多话似乎起不了作用,林齐之依旧我行我素,紧紧地握着钱多多的手。钱多多挣扎了几下挣脱不了,干脆就随他去吧,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终于,望眼欲穿的产房门开了。
“16床家属在哪?”
产房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护士,护士喊着。
“这呢!”
张睿明带着众人围在产房门口。
“16床生了,生了个男宝宝,一会儿宝宝和妈妈一起出来。”
说完护士就走进去了,张睿明蹲在地上掩脸喜极而泣,终于生出来了,太好了!母子平安。这不是张睿明第一次站在产房,他第一次站在产房外是萌萌妈生萌萌的时候,遗憾的是萌萌妈进出产房之后再也没有出来了。
他记不太清楚萌萌出生的那天情景,或许是太久了,他真记不得了。但那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那些脚步声和萌萌爸爸妈妈的音容笑貌,还有…那些在张睿明的梦里不停地交替变换,梦醒时分,一切都似乎不见了,却又觉得不曾走远。
产房的门再次打开,萧潇和孩子被推了出来。那些人都围着孩子看,只有张睿明,许清婉和钱多多走到萧潇身边。
“辛苦了。”张睿明握着萧潇的手亲吻着,轻声说道。
“还痛吗?”许清婉用她纤弱的手拭擦着萧潇生产时额前汗水打湿的头发。
“不痛。”
萧潇虚弱极了,那声音细如蚊鸣,她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哟,坐月子可不能哭,别哭了,别哭,母子平安,你该高兴。”许清婉手忙脚乱地一会帮萧潇擦汗一会帮她擦眼泪。
在涂女士那得不到的关心,许清婉给了萧潇,萧潇能不感动吗?
“好了,产妇需要休息,大家都别围着了,让产妇回病房休息。”
护士发话让大家伙都别围着了,产后产妇虚弱,需要休息。
萧潇回了病房,一群人围着萧潇也不好休息,于是赵甲乙和叶容说了几句恭喜的话语,带着萌萌就离开了医院。
老萧和许清婉也嘱咐了萧潇几句保重身体,注意休息之类的话也回去熬汤了,说是中午过来送饭。
张老师从萧潇开始阵痛就一直守到现在,张睿明也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睡好了再过来。到底是年纪大了,撑不住了,张老师就听张睿明的话回家休息了。
人群散后,病房里只剩下张睿明,钱多多和林齐之守着萧潇母子俩。
宝宝在萧潇的身边睡着,看着那稚嫩,但有些皱巴巴的脸,萧潇莫名地感动。
怀胎十月,一朝落地,从此这孩子就是个独立体。
“钱多多,你还没有抱过他吧?要不要抱抱?”
萧潇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宝对钱多多说道。
当初,钱多多生下溪溪时,是萧潇第一个抱溪溪。那时候,萧潇还不会抱孩子,那么小的孩子,那么的柔软,萧潇生怕用力过度弄疼溪溪。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溪溪,整个身体僵硬,不敢乱动,嘴里一个劲地问在一旁的马娇娇,“阿姨,是这样抱吗?阿姨,你快来帮帮我,弄一下我的手…”
往事一幕幕,如今她也为人母。
“孩子都睡着了,还是不要打扰他睡觉,以后有的是机会抱他。倒是你,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不累吗?赶紧闭眼睡觉。”
钱多多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包裹孩子的被子,轻声说对萧潇说道。
萧潇很累,但睡不踏实。一闭上眼睛,看不到孩子她心里不安稳。
“有我在呢,你安心睡吧。”张睿明把萧潇放在孩子身上的手拿走放进被子里,“你不好好睡觉,怎么能养好身体?带孩子可是体力活。”
萧潇闭上了眼睛,还没几秒她又睁开了。
“萧潇,你几个意思?”钱多多假装愠怒,“你是不放心张睿明这个奶爸吗?人家可是既当妈又当爸的把萌萌拉扯大的。再说了,不还有我吗?溪溪,你是有目共睹的,再说了,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不懂的,我们可以问医生,问护士,你还不放心吗?”
“萌萌又不是他一个人带大的,那里面的功劳叶容比他大多了!”
张睿明以前一出门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他出门的日子,萌萌都是丢给叶容,说好听点张睿明就是甩手掌柜。
“行了,赶紧闭眼睡觉,有我钱多多在,一定把你的心肝宝贝照顾得妥妥的!”
哪怕不情愿,萧潇在他们的催促下也闭眼休息了。其实萧潇也不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他们照顾,而是满脑子都是孩子,就想着多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