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何不现在就下去,趁他未醒就杀了他?”北极仙翁道。
“仙翁道友,这道阵法可分不出敌友,谁进入阵法,哪怕你是化神期,可都得如那小子一样,先晕死过去,再醒来怀疑人生,最后发疯而死!”
“这么厉害?”北极仙翁吃了一惊。
“这个幻境,无人能破!”长青子得意地道。
“得等多久?”天机子问。
“长则三两天,短则三四个时辰。”长青子道。
“太慢了!”天机子颇有些觉得遗憾。
“这得有个过程!”长青子道。
“那咱们呢?继续守在这里看?”天机子问。
“不,咱们回青云峰喝茶去。这里交给青云子就行了。”长青子说着,空中转身,一副等另两人注意的样子。
等天机子和北极仙翁都明白他的意思时,长青子身形一晃,原地便只剩得一道残影了。
天机子和北极仙翁也跟着一晃,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轻飏从一头栽倒,掉落地上,到苏醒过来,只不过十几息,但他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几十年那样漫长,其间似乎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
当他睁开眼时,见头顶是一顶麻纱蚊帐,帐里还停着几只长脚蚊,心里便不由觉得甚是奇怪。
小爷不是在困牛谷破阵么?
怎么睡到床上了?
还麻纱蚊帐、蚊子,搞什么鬼?
他陡地翻身坐起,跳下床来,四下看时,不由得惊呆了!
老式木床、破烂家具、木格子窗户,裂开了大口子的木门……
这、这不是,这不是自己葫芦村那个家吗?
小爷回到地球上了?
可是不对呀,系统不是说小爷的四肢已经严重萎缩,后背和臀部都长满了褥疮吗?
怎么小爷还好端端的?
哦不,鼻子里插着一条鬼管子!
风轻飏拔出了那不知干什么用的管子,扔在了自己的破书桌上。
难道不是魂穿,而是身穿?
风轻飏四下打量,心里嘀咕。
“轻飏?轻飏你、你醒了?”正在风轻飏呆愣之时,一个与原主母亲一模一样的老人走了进来。
“妈?”风轻飏声音颤抖,叫了一声“妈”,便站着不动,只嘴唇抖个不停。
这绝对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不是原主的母亲!
风轻飏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母亲头发尽白,面容苍老,比修真界原主的母亲老得太多。
她端着一个瓷碗,碗里不知装了点什么流质的东西。
见了风轻飏,她似乎惊呆了,手中的瓷碗一个没端稳,“啪”地一声掉到了水泥地板上。
“老疯子,快!快进来,你儿子轻飏醒过来啦!”母亲没有管风轻飏,反而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去了。
风轻飏感觉到了母亲的惊喜,那种惊到快哭了的喜悦,让他都没忍住眼泪。
他跟在母亲身后,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
母亲正跟在院子里编竹器的父亲说:“老疯子,别编了,儿子醒过来了,快去看看!”
“爸,妈,我出来了!”风轻飏笑着,对二老道。
风轻飏见父亲头发也已斑白,显得十分苍老,虽在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崽儿,老子就晓得,你格老子是肯定会醒过来的!这不,你就醒过来了!”
风轻飏父亲老疯子丢下手里未成型的竹器,站起来,一把将风轻飏抱住,想要抱他起来,却像蜻蜓撼树一样,抱不动。
风轻飏哈哈笑着,反把父亲抱了,轻松举了一举:“爸,你老了,抱不动小疯子了!还是让小疯子抱老疯子吧!”
父子二人开心地大笑,母亲在一旁笑着抹泪。
“崽儿,晓得各人在床上躺了多久吗?啊?”老疯子落地,拍了一下风轻飏肩膀,笑着问。
“多久?”风轻飏问。
“三个月啦!”
“三、三个月?”风轻飏呆了。
按照系统的说法,不应该已经有三十年了吗?
怎么才三个月?
“没想到吧?你小子呀!踢个足球,都能把自己踢成植物人!还好,总算醒过来了!”老疯子开心地笑着,在儿子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踢、踢足球?”风轻飏抚着自己脑袋,感觉一阵眩晕,胃里翻腾,有种想吐的感觉。
“对呀,你不会不记得了吧?”老疯子惊讶地问。
“我不是被地球太空局抓去穿越到修真界了吗?怎么成踢足球了?还有你们,不是被太空局软禁起来了吗?怎么回老家来了?”
“崽儿,怎么一醒过来就说胡话?”老疯子呆了。
风轻飏母亲看出了端倪,拉过老疯子去一边轻声道:“老疯子,我感觉你儿子这里被踢坏了!”
母亲指了指自己雪一样的脑袋。
老疯子道:“我也听出来了!”
“你们背着我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轻飏脑子有些混乱,不由有些着急。
老疯子过来安慰儿子道:“崽儿,你刚刚醒过来,先歇一歇,不要着急想问题,啊!”
“不,你就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成了植物人就行。”风轻飏倔强地道。
老疯子看了看自己老婆,见老婆惊恐地摇头,便强笑道:“崽儿,你别急,县里医生说了,等你醒过来,就去医院做一次磁共振。我们去做了磁共振再说,行吗?”
风轻飏感觉听了一些与自己认知不相符的信息时,头便有些疼,知道有些不妙,便不再坚持,点头答应。
这时,院子外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来:“老疯子,孟二娘,你们家那头小牛冲到秧田里去了,赶紧去弄出来哟,不然秧苗全得踩死!——哟,这、这不是小疯子吗?小疯子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风轻飏很快便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推开竹篱笆走进院子来。
“群英婶子!”风轻飏心里一咯噔。
在他的记忆里,太空局在他身体里植入通天手眼装置、安装签到系统之后,在他家制造了一场火灾。
火灾烧光了他家的一切,小平房、家具、家电、家禽、家畜,还有他的“父母”。
太空局不知从哪里找了两具尸体来冒充他父母,烧得跟木炭似的,却把他父母“接”到某个地方软禁了起来。
他自己则在太空局的安排下“精神失常”,变成了一个傻儿,从此休学在家,成天在村子里野狗般游荡。
群英婶子,是收留那条“野狗”的女人,他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