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瞠目结舌地看着面色淡然的王魁。
他家里虽然小有家资，家产数百万，但在王魁这种大佬面前，他其实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原本想要用村官的身份嘚瑟一下，没想到被人家装了个大的……
“呃……领导好！”小郑说道。
王魁没看他，目光转向天使彦：“我们去车上说……”
小郑目光一缩：“这是……潜规则？完了！我的女神！！”
天使彦看了一眼一脸犹豫的小郑，说道：“没关系，在这里说吧……”
还在犹豫要不要给王魁一电炮的小郑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女神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王魁眉头皱了皱：“他……”
“他总归是会知道的……”天使彦说道。
王魁稍作沉吟：“其实我要说的是张斌斌的身份问题……”
“我不久前得到消息……张斌斌……”
“其实已经死了27年了……”
“嗯？”天使彦也惊了：“你说什么？”
小郑也一脸懵逼，欲言又止，不过看了看王魁严肃的脸色，他还是识趣的闭口不言。
“死了27年？”天使彦眼神惊讶：“那现在的张斌斌……？”
“这件事我也奇怪的很……”王魁摸了摸怀中的枪：“他的档案中就是这么说的，还有医院的死亡证明，他的尸体还在公墓里面呢，这是我亲眼所见……”
“现在这个世道你应该比我知道的多，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他……”
“你是怀疑现在的张斌斌其实并不是人？”天使彦眉头微挑。
“我的确有这种猜测……”王魁并没有否认：“相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其他……”
人首的怪物天生就对所有人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但如今这个张斌斌却是二十几年如一日地为人民服务，这让王魁不得不担心他在暗中有更大的图谋。
至于说兽首人身的怪物……呃，这个种类的怪物对于人类的确没有太多恶意，但是据王魁所知，这种怪物躲着人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帮助人类而混入人类的世界？
天使彦思索了一会儿：“我之前见过张斌斌，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找到了他，你准备怎么做？”
王魁一愣，是啊，就算找到了对方，他又应该怎么做呢？
哪怕张斌斌不是人类，可人家几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岗位，并没有做出任何违法违规的事情，人家拿着最少的薪水，做着最累的事，难不成要一枪打死他？这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但如果不解决他，万一他真的不是人类，一旦狂性大发，那造成的后果将会是不可挽回的……
想到这里，王魁目光坚定了许多。
“虽然对不起他，但我还是不能留他……”
天使彦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是你们的事，我无权干涉。”
“谢谢……”王魁点头。
“你是说……你要杀了张叔？”小郑目光愣愣地看着王魁。
王魁看向他，犹豫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战争这种级别，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他，但现在……
“张斌斌已经不是人了，他随时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杀人狂魔……”他难得解释了一句：“之前那只兔子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想张斌斌变成那样，那你应该支持我……”
“支持你？”小郑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但碍于王魁的级别，他还是强忍愤怒：“我的支持有那么重要吗？”
“你们高高在上！你们掌握着每一个人的生杀大权！我区区一介草民怎么支持你？我有这个资格支持你吗？”
他回想着与张斌斌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的确不喜欢在张斌斌的手下做事，因为太累，在他看来，事情是做不完的，何必一口气吃成胖子？熬垮自己的身体不说，职位还没有什么变化，吃力不讨好。
他是这么想的，但绝对不代表他讨厌甚至憎恨张斌斌。
从小他就在父母的细心呵护下长大，并没有遭遇什么挫折，因此善恶是非在他心中还有一条很明确的界限。
在他看来，张斌斌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也是差不了太多了，人家兢兢业业在最底层几十年，结果你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要打死人家？
在法律上也没这个道理啊！杀人未遂的罪名都够不上啊！
坏的不杀杀好的？难道这就是这个世间的道理吗？
毕业没多久的小郑，并没有遭遇过社会的毒打，因此一腔热血能够融化大雪。
见状，王魁脸色一冷：“理想主义者？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假大空的家伙了！”
“你不用干了！回去之后，我会给你们单位写一封信……”
“不干就不干！”小郑冷笑：“你以为我稀罕？”
“有你这种上司！有你这种蛮不讲理，以自我为中心的上司，我不得不为南江省的未来担心！”
“上司？”王魁冷笑：“你这个级别配当我的下属吗？”
从小在阿谀奉承的环境下长大的王魁，潜意识中已经有了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傲慢，这是天生高人十等的傲慢，或许也能叫作——来自权力的傲慢……
这也导致他与小郑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总是不自觉地带上一种高傲感。
实际上他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他在这个年纪坐到如今这个职位，家庭背后的帮助的确有一些，可他的功劳绝对不少。
他毕业于赤国帝都某军校，毕业之后同样是从基层做起，他并没有进入军区深造，反而是转业到了警部。
做过边防，做过缉d警，甚至还带人跨国抓捕通缉犯，安逸的时候有过，但是出生入死的时候更多，枪留下的痕迹，在他身上还有两处没有消散……
赤国警方的一等功他就拿过两个！这足以说明他的过人之处。
家庭环境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助力，但他也并不是混吃等死毫无自尊心的废物。
被小郑阴阳怪气嘲讽了一阵的王魁的确生气，但他并不是生气小郑这种小虾米一样的家伙敢于嘲讽自己，而是生气这家伙不识大体，意气用事。
“一旦你的张叔发狂大开杀戒，那些无辜的人的生命，谁来负责？”王魁走近两步，盯着小郑的眼睛：“你负责吗？你这小身板，扛得住这种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