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分了!”
敷落见他受伤,又气又心疼,赶忙停下来,捞起他的手腕,运灵止痛。
如是很快做了治疗,他冷白的皮肤还是红肿起来。
沈玉川毫不在意,目光仍紧紧锁在敷落身上,闷声咳道:“落儿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哼,你这狡猾的凡人,故意弄伤自己惹我心疼是吧?”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敷落自知拿他没办法,又想甩个分身出来,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却不想她刚退后一步,要同他保持距离,他便惊慌的向前扑了一下,执拗的抓住她的衣衫不松手,整个身体在轮椅中摇摇欲坠,吓的敷落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无论敷落如何说他,他都微笑的看着她:“莫生我气了,我这样狡猾,下辈子让我变……狐狸好不好?”
“变狐狸?”
敷落气哄哄的按揉他的手腕,感受到他脖子上项链传来的病变,她赶忙化出止喘舒脉的丹药,喂到他嘴边,厉目逼他吞下去。
“狐狸貌美,能讨落儿关心咳咳……比我强多了……”
他服了药,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敷落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心率突然不稳,为何他的身体没有任何表现?若非项链及时感应传出,耽误了服药时间,就完了……
她并不知道沈玉川在章台郡王府,服了不该碰的药,那药并不致命,却有麻痹神经的作用。长期服用会彻底丧失知觉,最终导致五感失灵呼吸衰竭。最糟糕的是,一旦染上了很难戒掉,超过十日不继续服用,就会头痛的生不如死。
“你的另一只手怎么了?”
敷落说服自己,这次只是意外。
刚刚一直是右手在动,左手藏在毛毯下就没露出来过,敷落觉得这个举动很反常,没等沈玉川开口,她已然摸了过去。
“没什么,有点冷。”
见他东躲西藏的样子,敷落更加重了自己怀疑,蓦地碰到他的手指,冷的她都一颤。
她将他的手臂捞到了阳光下,干净的衣袖上沾满血迹,二次割伤的手腕上仅仅系着一块手帕,这是她见过最潦草的止血方式。
“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
沈玉川支吾的解释:“没关系的,落儿……不小心划破点皮,不是很疼。”
他的话苍白无力,让敷落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突然觉得自己同他致气没有任何意义,敷落收起满脸不快,半蹲下身,重新运灵催动一股金水沁入他的伤口,短短几秒原本殷血的伤口,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现在好了,两只手都伤了,我看你如何自己推轮椅。”
沈玉川忍痛笑了笑:“我的落儿真厉害。”
敷落冷哼一声,不知道他在欣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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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缘义经所料,离作对封锦痴迷到病态。
他还没来得及到冥界,让与作带走离作,离作先下手了。
寂静的槿鲤园内,草木凋零,满院残灵,一个时辰前离作刚血洗了这里。他手提双月化天锏,一袭白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
“姐姐!你醒醒啊!”
风眠锦抱着琉月帝姬的身体,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难置信的对着天上的离作怒吼:“我们无冤无仇,你到底是谁?!”
“对不起锦儿,一定是吾太心急,吓到你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面对离作的一步步逼近,风眠锦惊恐的转身要逃,她一连几日被封了法力,囚禁在槿鲤园内,若非今日琉月帝姬来,惹怒了离作,她根本没机会走出房门半步。
“别过来!别过来……啊!”
风眠锦用尽力气,但还是落到了离作的怀里。
看着她不住的挣扎,头上好几缕发丝都凌乱了,离作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软颈,将呼吸贴近他的锦儿,声音萧瑟:“锦儿,吾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是这老妖婆不好,她妄想将你从吾身边夺走……”
“放肆!你杀了我姐姐,天帝陛下不会饶过你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风眠锦向他胃腹狠狠一掷,堪堪脱离他的制约。
痛色在他那对小鹿眼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离作默了默,突然笑着抬头:“你若喜欢姐姐这个称呼的话,吾以后日日唤你阿锦姐姐好不好?”
“你放手!放开我!”
风眠锦仅仅逃了几步,再次被离作追上。她没有法力,小小的身躯在离作的包裹下,远远望去可怜又无助。
离作依恋的从后面抱着她:“吾最听阿锦姐姐的话了,不要抛弃阿离好不好?”
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水落下,离作任风眠锦在自己怀里拳打脚踢,就算浑身是伤疼到泪流满面,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呸!这不是鳄鱼的眼泪吗?”
蓦地听到少女的声音,风眠锦求助的泪眸寻向半空。
一阵飓风卷来,破尘阵在离作近处炸开。
鳐花朝年纪虽小,但平日极重土系法术修炼,每每结印施法时,稚嫩甜美的脸庞上都有超越年纪的沉稳。
“八羽应龙?”
离作分神与陌生的少女对视,冷冷的问:“你是什么混合的怪物?”
“呸!你才是怪物!本公主这么好看,自然是我父君天帝陛下亲生的!”
当年应龙族传到最后只剩封熙跟封锦,封锦的孩子是他亲手做掉的,那这只八羽应龙就只有一个可能……离作不动声色的猜出少女的来历,刚刚被破尘阵打伤,一个没反应过来,被鳐花朝困入幻境之中。
鳐花朝收起八羽银翅,赶忙将风眠锦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是冥界的魔头,我这阵法困不了他多久,你快跑吧!”
“七公主那你呢?你怎么办?”
风眠锦担心自己跑了,离作不会放过鳐花朝。
鳐花朝掏出一枚仙丹,放入她手心之中,轻灵的双眸中充满肯定:“我自有办法托住他,你去禀告给我父君,千万不要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