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彦和皇甫希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皇甫希还捂着心口,不过眼睛却没闲着,始终盯着林曼卿,贼溜溜的,冒着淫光。
“是啊,怎么了?”李沐尘说。
皇甫彦上下打量了李沐尘几眼,看不出练武的痕迹,不禁有些怀疑。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名字很危险,冒充的话,很可能会死人的。”皇甫彦警告道。
“不冒充也会死人的。”李沐尘
皇甫彦一愣,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哼,我不想和你废话。如果你是李沐尘的话,把那把剑交出来,别的事和我无关。”
“我要是不给呢?”
“那你就只能死了。我说过,这个名字很危险,会死人的。”
说罢,皇甫彦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
一秒记住.
他的手一抖,那个拎在手里的长条形的皮包落地,而他的手里却多了一把剑。
剑意凝练,剑身竟隐隐有灵气。
这是古武剑道,属于古剑修一脉的传承。
由于剑修隐秘,所以真正的剑仙在玄门中多为散修,不成门派,反倒是其演变出来的古武剑道在华夏门派世家当中多有传承。东瀛的剑道也是由此流变而来。
皇甫彦剑意凝练,已经很有些火候。按武道而论,也是宗师之上。只是他不修武魂,而转剑灵。
那剑身上隐隐流转的灵气,就相当于武者的武魂。
杀气自剑身溢出,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寒意,盛夏之季,仿佛一下子入了冬。
皇甫希说道:“爷爷,不要杀那个女人,我要她做我老婆!”
皇甫彦沉声道:“做什么老婆,那是别人穿过的破鞋,你也不嫌丢人!”
皇甫希说:“就做几天老婆,玩腻了就不要了,有什么关系?”
皇甫彦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但终究还是舍不得骂孙子,道:“好吧,但只能玩玩,不能带回家里。”
皇甫希不耐地说:“知道了。”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观。
一部分,是刚才饭馆里的人。他们听了李沐尘这个名字,惊愣了一会儿,就纷纷追出来了。
还有一些是过路的武者,浓郁的杀气把他们吸引住了,知道这位耍剑的主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不是皇甫家的老爷子皇甫彦么?”
“呀,还真是,我说怎么这么面熟。皇甫家一向来很低调,怎么跑朱门镇来了?”
“豫章的皇甫贤,是皇甫家族的旁支。皇甫贤被李沐尘杀了,皇甫家肯定是来算账了。”
“皇甫贤好像也是武道巅峰了吧,要不是朱老在,他就是妥妥的华东第一宗师,皇甫家难道还有比皇甫贤更强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皇甫家族传承的是古武剑道,和一般武者不一样。皇甫贤那么牛逼,回了鸣鹿老家也得低着头。这位皇甫彦,论辈分应该是皇甫贤的族叔,听说剑道修为极高,一般宗师接不住他一剑。”
“这么厉害?那他对面的小伙子是谁啊?”
“我刚才和这小子在一家店里吃饭,听他自称李沐尘,也不知道真假。”
“假的吧?李沐尘不是凶神恶煞的吗,怎么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身边的娘们是谁?真漂亮嘿!”
……
杀气越来越浓。
面对古武剑道巅峰的皇甫彦手中的剑,只是剑意和杀气,就让人无法靠近。
除了半步宗师以上的高手,其他人都只能退得远远的。
皇甫彦缓缓举起了剑。
“李沐尘,既然你不肯主动交出,那我就只能到死人身上找了。黄泉路上,有不少人在等你,想必你也不会寂寞。”
忽然间,剑意发动,人剑合一,朝着李沐尘一剑斩了下去。
这一剑,天地失色。
人们的呼吸一滞,仿佛时间停止,空间凝固。
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那仿佛死神来临的恐惧。
李沐尘伸出两个手指,轻轻一夹。
这近乎毁天灭地的杀意就忽然消失了。
那把剑,剑尖夹在李沐尘的两指间。
皇甫彦身体前倾,保持着劈剑的姿势,脸上则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李沐尘指尖轻轻一翻,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的声音,皇甫彦手中的剑就断成了两截。
皇甫彦的身体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又沿着水泥地向后滑去,砰一声撞在马路边的一根路灯杆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看着手中的断剑,喃喃的说着。
这把剑,追随他七十多年,好不容易养出了剑灵,一甲子的功力全在剑上。
没想到被对方轻轻两指就夹断了!
对一个剑修来说,剑灵一死身亦死。炼养了一辈子的宝剑毁了,他也就和死人无异了。
皇甫彦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指着李沐尘:“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刚才好像是你说的,李沐尘这个名字很危险,会死人的。”
李沐尘说完,手腕一翻,指尖的断刃就化作白光飞了出去,刺进了皇甫彦的咽喉。
或近或远的围观的人们一个个呆若木鸡。
忽而,人群一哄而散,如惊弓的鸟群。
一瞬间,拥挤的街头就变得空荡荡的,那么静,连风都听不到。
“爷爷!”皇甫希的一声大叫打破了街头的寂静。
他扑到皇甫彦身上,大声呼唤着。
“爷爷!你不能死!爷爷……”
皇甫希回过头,看见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在朱门镇的大街上,携手而去。
他指着他们的背影怒骂着:“李沐尘!你们这对狗男女!皇甫家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杀了你!杀你全家!……”
忽然,他的心脏猛的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
他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表情扭曲着,张了张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后,砰一声栽倒在他爷爷的身旁。
街头一个人都没有。
一只乌鸦飞过,呱呱地叫了两声。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海空和尚和平波小沙弥走了过来。
“师父,这两人死了,我们把他们葬了吧?”
“葬?火葬要钱,土葬要地,我们无钱无地,葬到哪里?”
平波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唉,只能超度超度了。阿弥陀佛!”
海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皇甫祖孙二人的尸体就化作了尘埃。
一阵风来,尘埃消散。
“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愿你们黄泉路上能反省,免得打入十八层地狱。”海空说道,“唉,多一个恶鬼,地藏菩萨就要多受一天罪啊。”
平波好奇地问:“师父,真有十八层地狱吗?”
“当然真有。”
“在哪里?”
“在黄泉的下面。”
“黄泉又在哪里?”
“黄泉啊……”海空转过身,指着路边一个公共厕所,“就在那里。”
“啊?”平波不解。
海空却已经朝着厕所走去。
“为师刚才面吃撑了,要去一趟五谷轮回之所……”
“五谷轮回之所?”
平波若有所悟,连忙跟了上去。